爱情的花曾经开在我心里,可现在那里是无边无尽的空虚。
我走进范梅梅的家,惊讶地发现,她把房间搞得跟咖啡厅一样,灯光幽暗,餐桌上居然摆了两只蜡烛。
我问:“你什么意思?玩儿小资,似乎不应该啊?咱们老夫老妻的,不应该来这虚招子啊?”
她回答:“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前,我住到了这儿,现在想起来就跟昨天的事儿似的。”
“这么说这是纪念日?”
“搬过来吧。”
“别逗了,我又不是没有住的地儿。”
“咱俩都这样了,都让爱情伤不轻,住到一起是个照应。”
“你把我当成你家对门那女的怀里的吉娃娃了吧?”
“你也太高看自己,你顶多也就是条土狗,说不定哪天我把你做成花江狗肉给吃了。”
“干吗?干吗?今儿我怎么觉得跟鸿门宴似的?”
“你等一下。”范梅梅一脸神秘。
一转眼,牛排、沙拉都端了上来。
“你这是啥意思?全是高营养的东西,你是瘦肉型的,我可不是。”我问。
“今儿是咱们正式交往一周年,我特意飞回来庆祝一下,明儿一大早我还要飞回外景地,下午还有我的戏。”
“就为这个你就飞回来?”
“当然,对于我来说,跟你的交往就是我的重生,以前的范梅梅已经脱胎换骨了。”她一脸严肃。
“你呀,这可是搞错了。我这人做不了神父,拯救不了你的灵魂,顶多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我不苟言笑。
“讨厌。”尽管是在烛光下,我还是能看到范梅梅的脸变得绯红。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叫我搬过来。这是不可能的,咱俩的感情别说没发展到那一步,就是发展到那一步,我也得仔细想想。我是个实用主义者,凡事我都要写个swot分析的,哪能感情用事,一冲动就同居呢?难道我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憧憬什么,去追求什么吗?我的未来那么不可控,我不能把你也拖进深渊。”我小心地把牛肉切成小块儿。
“可我不怕,你即使万劫不复我也会跟着你下地狱。”
“no,no,no,这不应该是你要的生活。不用,那样我会更痛苦,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自从有了你,我心里像忽然有了牵挂,现在知道你还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在幻想的阳光里沐浴着,我也就放心了。”我慢慢地品着牛肉,煎的很嫩。
“你这是拒绝我了?为什么?”范梅梅放下刀叉,表情很是复杂。
“一念之差,我就下了贼船了。”
“我明白了,你还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她脸色忽然变得冰冷。
“你又搞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觉得配不上你。”我一脸严肃。
“你这是安慰我?”她问。
“不,我这是真心话。梅梅,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现在事业上遇到了巨大的困境,很可能会破产,如果那样我们更没有可能在一起,所以,我打算在我们相互有个好印象的时候,将我们的现在定格。”我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把我们的关系冷冻起来,从此不要再往下发展了。”我面无表情。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说话总是言不由衷。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
“不不不,你做得很好。”我已经把牛肉吃光,开始对付沙拉。
“我看你胃口很好,估计心情也不错,是不是在跟我说这些话时,一定觉得我特傻是吧?”她的脸色更冷。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这样,我觉得吧,你现在在王兆瑜和我之间扮演两个角色太累,他现在非常非常爱你,你也最好专注一点。”我尽量使表情轻松。
“算是把我转让给他?”范梅梅问。
“概念错误,算是物归原主。”
“让我猜猜真正的原因好吗?是怕我了?因为我前些日子跟你说了很多我个人的真实想法?”
“不,我很喜欢你的坦率。你有那些思想正常。”
“你喜欢上了别人?你别否认,是那个张小莹?”她问。
“你别瞎猜。”
“是萧雅?”
“越来越不靠谱儿。”我放下刀叉。
“那是王巍巍,你跟她旧梦重圆啦?”
“你的思维能不能不在这条道儿上跑?我就是觉得现在咱们这种游戏很累,没意思。”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想走?”她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我太累了,刚才喝了很多酒,想休息了。”
那天晚上,我们俩疯狂了很久,也许是我想告别,也许是她想极力挽救。我们用身体对话,其中的意义尽在不言中。
没有爱情的做爱是不美好的,而带着目的做爱则更不美好。那天晚上,我总觉得我们更多的是释放了兽性而不是人性,但是兽性往往比人性更让人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