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赔礼。”
这在高劲意料之外,“那加上这顿,你的道歉真的诚意十足。”
顾襄欣慰,脸上不动声色:“嗯。”
她吃了三天的川贝炖雪梨,咳嗽已经彻底好了,这几天嘴里没什么味道,看见这些油光红亮的烤串,她很想尝一点。
高劲给她叫了一**豆奶,又递给她几串蔬菜,“尝尝看,这家店还算卫生,我没让他们放辣。”
顾襄吃完他递的,服务员又送来一碗浅浅的皮蛋瘦肉粥。
她吃东西的时候坐得板板正正,嘴巴张得很小,嚼完一口才继续下一口,小小的嘴唇上基本没沾到什么渍。
看着挺严肃,但得体又乖巧。高劲翘了下嘴角,很快又收回来,接着让服务员上一壶茶。
中途来了一通电话,高劲示意了一下,走到边上噪音小点的地方去接。
顾襄吃得差不多了,未免高劲跟她客气,她先叫住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拿着一摞签子碟子,“哦,你等一下!”
过了会儿,跑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拿着手写的单子递给顾襄,奶声奶气地说:“买单!”
顾襄看了眼单子,片刻,问:“多少钱?”
“你看嘛!”小孩指着单子,“这里写着的。”
顾襄又说:“多少钱?”
小孩:“我不认识字。”
顾襄掏出三百给他。
小孩飞奔着跑了。
高劲把手机放回口袋,从小孩那儿收回视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顾襄的侧影。
她坐得依旧板板整整,过了会儿,她拿起一串鸡心,咬下一口。
他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小孩儿回来。
不多久,小孩果然回来了,拿着一堆找零,还有一张百元钞。
这顿最多不超过一百五。
这一晚,郭千本再次接到老总的电话,他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我试试跟她谈吧。”
顾襄把这场无妄之灾说得仔仔细细。丁警官追问:“张明他真的只说了‘自尊、自爱、自立’?”
顾襄反问:“你会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警官赶紧澄清,“我是觉得有一点……”
“奇葩是吧?”佟灿灿听到现在,忍不住同仇敌忾,“那个姓张的就不是好人,他爸爸住院一个月,他总共就来过两回,第二回还是我们打了好多个电话他才不情不愿来的。老人家可惨了,每天晚上都偷偷掉眼泪,还怕我们看见。老人还有多久能活,他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哦——”
佟灿灿想起来了,“也不对,他昨天就做了一天孝顺儿子,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有阴谋。”
丁警官理清始末,建议他们私了,这毕竟不是大事,目前也没人受伤。
中年男人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小心翼翼求饶:“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事情传出去,搞不好我会丢工作,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昏了头了,小姐我跟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又着急道:“我家老爷子刚走,他就我一个儿子,这丧事还没办呢,我这……”
顾襄说:“丁警官,我现在去照ct,医药费他负责,有任何后遗症找他。”
顾襄跟着佟灿灿去ct室,中年男人忧心忡忡:“这是什么意思?”
丁警官没给好脸色:“赔钱啊,要不然呢,你还想去警察局逛花园?一个大老爷们儿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女生!”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就等顾襄的检查结果出来。中年男人一脸懊悔地缩在角落,自言自语:“那金子藏在哪儿了呢?”
“张先生,方便聊几句吗?”
中年男人抬头,是高医生。
高劲把他带到楼下的小花园,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他将刚买的水溶c100递给对方,说:“多看看绿色,心情会放松,别把自己勒得这么紧。”
他们坐在长椅上,后面是茂密的植物,前方是嬉闹的顽童。
中年男人想不通:“高医生,你说我家老爷子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可能半毛钱都没留下吧!”
高劲和煦地说:“我也是才知道,你家老爷子对你一片苦心。”
“什么?”男人一头雾水。
高劲说:“昨天我查完房,你后来又去了洗手间,张老先生他拉着我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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