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司若尘对她轻轻颔首。
季青临皱眉跟了上去,他实在想不通司若尘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他竟然还全然不知!
跟着来到一大片花圃,其中有一处格外引人註目,在百花争艷中,它独独一片翠绿,没有多余的一点颜色,微风拂过,碧波万顷。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未到花季。”
“这个没关系,我们只需要这个草。”花凝雨道,“请问能不能多取几株?”
她想着万一这药效有时限,便需自己种植,也方便些。
“你们只管取够便好,不必有顾虑。”妇人温柔笑道,“你若想种便得小心地将它连同根系一起挖出来,它娇贵很,根一离土便直接枯死了。”
花凝雨起初不知,刚扯出一株,那绿叶瞬间衰败而死。
司若尘一同帮着花凝雨小心地在花圃中挖草,季青临站在边上不动。
小丫鬟问他,“你不去帮忙吗?”
季青临皱眉,“臟。”
他自小被养的格外娇矜,打从进了摄政王府便没做过粗活,替司若尘熬粥是他唯一做过粗活了。
刺目的阳光下,司若尘突然抬起头看向他,接着便朝他走了过来。
季青临心想,这人估计觉得自己这大少爷的派头又快瞎了他的眼,看不过去了,算了,做就做吧,谁还没有个第一次。
季青临刚要撸起袖子,就感觉头上一沈,刺目的阳光瞬间不见了。
司若尘将竹制的斗笠戴在他的头上,给他系好带子。
“脸都晒红了,他这身体矜贵得很,就不该是受这份罪的。”
季青临呆呆的不说话,司若尘说完也不看他便走了。
妇人笑着走过来打量着季青临道:
“你是他夫人?”
季青临勾唇点了点头,“夫人怎么同他认识的?”
“很多年前土匪闯入,幸得公子相救,他那时要去千机阁,不放心自己的马,我便替他照料了许久。”
季青临想了想便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原来如此,我说他把我的马骑走了,后面找到他也不见有,原来是托你照顾着。”
夫人笑着点头,突然垂下眼睛,皱眉道,“后来他回来一身的伤,看着也不过就是吊着一口气,却非要骑马离开,拦都拦不住。”
季青临的身子一顿。
“为什么……”
“他说有人在等他,必须得去,怕那人找不到他担心,真是太傻了。”妇人轻笑。
“我猜那人便是你吧,不过现下看来他当时离开并没有错。”
季青临的心口好像被戳了一下,陈年旧疾骤然覆发,一下便痛得入了骨。
“不是……”
错了,拼着一身重伤赶回去,等到的是城门的截杀,是一句“格杀勿论”,是他同别人的大婚,是杀人诛心的一句:
“在乎他的死活干什么?死了不是更好?”
在那不久之后,“司若尘”便死了,死在了他前世的棺材裏……
季青临痛心地看着阳光下的那个身影,他这次绝不能让他再出事。
回到了将军府。
季青临将忘忧草熬成了一碗浓稠的药汁,他端着碗走到司若尘面前。
“喝吧。”
司若尘冷笑,“你以为让我忘了他,我便能喜欢上你吗?”
季青临呼出一口气,沈声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忘了吧,把过往的一切都忘了,连同那些伤害、怨愤、不甘、遗憾,还有沈痛的爱意通通忘了!
我们重新开始。
从问彼此的名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