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句话提醒,唐珩这才想起那天晚上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原来是你搞的鬼。”
江封没有被唐珩说话的情绪干扰,接着道:“如果你再次陷入狂暴症,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也不敢大意。”
“呵,你这么说,是因为那次老子在禁闭所杀了人吧?”
“因患狂暴症而杀人的事故,并非只你一例。”
伤口暴露在外、任人肆意剖白的感觉并不好受。
唐珩杵在原地,一张脸冷得可怕。
江封的话语顿了一顿。他以为,接下来哨兵会对自己恶言相向,或者忍不住动手打人——这并不意外,就如同如之前的数次一样,甚至唐珩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没有。
唐珩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地接道:“所以,你带我去了医院。”
“是。”江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有一丝。他乐于见到哨兵的配合,便继续说道:“医生告诉我,只要接受治疗,你就还有真正痊愈的希望。”
“那你之前说的‘黑暗哨兵’又是怎么回事?”短暂的疑惑之后,唐珩忽地又意识到了什么,“……你耍老子?!”
江封在哨兵的怒目而视之下,依旧神色悠然,只道:“这涉及军部的一项秘密实验,细节我不能告诉你,实际上,甚至连你最终能不能成为黑暗哨兵,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江封问道:“你赌不赌?”
你赌不赌?
这句提问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话题,而是一场赌局——而且赌的还是猜大小、手中筹码无足轻重的那种。
唐珩看着江封,眼中刮起了狂乱的风暴。
这个赌局是一条险象横生的羊肠小道,终点是璀璨王座,而周围是万丈深渊……
赌,还是不赌?
唐珩陷入了沉默。半响之后,他问江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封直接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
“这里的门没锁。”
第二次的沉默长了许多,但江封并没有急于催促。他摆足了宽容的架势,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哨兵给出了答案。
“我要怎么做?”唐珩问道。他一边说着,一遍观察着江封的表情,妄图发现丝毫的端倪,尽管自己都不知道想看到什么。
但他一无所获。
这个向导只轻轻地笑了一笑,像是体贴,像是宽慰。
“你得先重新学会筑建信息屏障、掌控五感,再辅以一些药物。后面的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江封道,“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
一步一步来吗?
听到句末的那个词,唐珩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忽地就记起很多年以前自己曾在对街看到过的那一幕,半大孩童在父辈的执掌中蹒跚学步,明媚的阳光落在宽敞的街道,便是心头一隅也被烘出了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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