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工作交给了李擎。唐珩被江封以“伤员”的名义带回了飞行器上。
隔断升起,后座便成为了舱内一处封闭的区域。
这时,哨兵的冷硬做派终于再也维持不住了,几乎是在飞行器舱门合拢的那一刹那,唐珩就瘫在了座位上,而由于角度的原因,恰好带倒了身边的那名向导。
男人久经锻炼的身体上覆着肌肉,硬梆梆的,靠着并不属于,更是与柔软舒适搭不上边。唐珩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扯了扯领口,继而长舒了一口起,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还算可以的位置,就这么不动了。
哨兵信息素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沙尘与土腥气,还有教人无法忽视的铁锈味。
江封沉着脸皱起了眉。
“起来。”
唐珩闭着眼道:“老子身体废了,起不来。”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直眼的眼皮,想要去观察江封的表情,却不想与之对了个正着。
他赶忙又把眼睛闭上了。
唐珩接着道:“真的,动不了了。不信你扒开衣服自己看。那只虫子一尾巴劈到老子肩上,差点就回不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不好意思,我把你给我建好的信息屏障又弄碎了。”
然后,声音低了下去。
“江封。”他小小声地念道,“我好累啊。”
哨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近乎于气音。
其实唐珩并不在乎江封听到没有。他只是想和他说这么一句。
他太难受了。
崩溃的五感之下,五感捕捉到的信息事无巨细地涌入他的脑内,挤得大脑昏聩发胀,还有那已经扭曲得无法用言辞形容的疼痛。
江封垂眼看向半倚在怀中的哨兵。
刚才绊倒的那一下实在突然,二人此时的姿势委实算不上好,江封斜靠在椅背上,而哨兵完全卸去力气的身体就这么压在身上,江封坐不起来,移不开去,身侧举起的手也一时间像是无处安放那般,举举放放,最后只得轻轻地用指尖虚扶在哨兵的手臂上。
哨兵的身体带着运动之后挥散不去的高热,很沉,压得江封胸口发闷。
江封的喉结上下动了一动。
起来。他其实想这么说,但是出口的话语却是一句询问。
“很难受吗?”江封问道。
飞行器在行进中有细微的颤抖,唐珩在江封的怀里靠不住,索性滑了下去,将脑袋枕在江封的大腿上。
身体移开了,但是江封觉得那股胸闷的感觉,并没有随之消散多少。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唐珩的脸上。
哨兵的睫毛不长,但直,颜色也深,像是两排粗粗硬硬的小刷子,被此时斜照进来的阳光下照着,在颤动的眼皮上拖出一片浅淡的阴影。江封很少这么长时间地看着唐珩,而且单纯地只以视线描摹他的长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想。他继续往下看去。挺直的鼻梁,鼻尖还泌着没被擦去的汗珠,或许是靶城的天气太干燥了,那双颜色略略发白的唇有些起皮。
再然后,他看见唐珩动了动嘴皮,红软的舌尖在视野中出现又隐没。
[还好吧。]唐珩回应道,他连牵动声带的力气都懒得费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总之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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