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等终端上的提示灯亮了起来,便准备离开了。他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如果停药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明朗愣了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没头没尾话指的是什么。
张明朗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之前没考虑过这一点,最好不要。”
说完,他顿了一顿,又对江封道:“……哦对了,秦宏最近在找你。”
江封搭在门上的手一紧。
“我知道。”
……
张明朗给唐珩做了一番详细的身体检查,确认无恙之后,被碾碎成粉末的药物从喉管里灌了下去。
治疗舱内因麻醉剂而失去知觉的哨兵并不知道这一点。
唐珩在治疗舱里躺了四天。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体变成了一团饱浸了水分的棉花,乏力得发沉,而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拆卸后重新装上那般,横亘在肌体中,显出一种完全无法忽视的怪异存在感。
身体暂时还不能动弹,唐珩只能直直地看着正上方治疗舱的舱盖,没过多久,舱盖也打开了,带着独属于靶城气味的空气重新灌入鼻腔,紧随着,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才一点点地回归到他的手上。
而这一切,唐珩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适应。
他坐起了身来。
“是你。”
唐珩看着站在一旁的这名医生,很快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失去意识前看到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唐珩又张望着去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但是此时医疗室内只有他和张明朗两个人。
空气中还浮动着一丝属于那名向导的清冽气味。
唐珩不禁翕动鼻翼,又嗅了一嗅,继而皱起了眉,问道:“江封他人呢?”
“手头上有什么紧急公务需要处理吧,刚走。”张明朗接话的语气随意。他朝唐珩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张明朗,你这次的主治医师。”
“我记得你。”
唐珩跟张明朗握了手,与其说是交握,倒不如说是唐珩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然后,视线扫过了这人衣服上别着的那枚胸牌——那上面标着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名字。
唐珩收回了视线。
“我应该就不用自我介绍了?病历单上都有。”
一套衣服早就放在治疗舱旁边了。唐珩翻了翻衣领,确认是自己的码数后,很快就把它拎了起来,将自己收拾好,而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又转向一旁被忽视了许久的张明朗,“我可以走了吗?”
张明朗耸了耸肩,“这你得问你那位首席。”
“哦,那我去问他。”
话音落下,唐珩抬手扣上了那条终端手环。做完最后这一步,他便朝病房外走去,没有任何想要跟这人多说一句话的欲望。
出于同性相斥的天性,张明朗并不介意唐珩此时表现出来的对他的不喜欢。他只站在原地看着唐珩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然后在二人擦肩而过时,忽地又开口问他:“你想和江封结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