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唐珩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终端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开了机的屏幕一阵闪烁,几经变换,最后定格在了一出通话拨出的界面。
……
江封第一次将通讯接起的时候,没有多久就被对面挂断了,速度之快,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另一端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片嘈杂,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又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江封面色一沉。
江封无心去猜测那一阵动静到底是源于一场打斗,还是那人无意间碰倒了什么物件——总归不会是一场幼稚而无聊的玩笑——无论是哪一个,背后的原因都不容轻视。
可就在江封准备回拨过去的时候,通讯再一次打了进来。
江封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名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按下了接听键。
最开始的几分钟时间里,通讯的那一端仍旧没有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间断地响着,很轻,像是衣物摩擦的动静,又像是那人凑在话筒旁小心翼翼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连这一点细小的声音也没有了。
江封不禁皱起了眉,“唐珩?”
没有人回应。
顿了一顿之后,江封径直站起了身。他一手撑着桌面,视线从投影屏幕上移开,移向墙壁上那一枚正圆的标志着塔的铁灰色图徽。
但那并不是视线的落点。
下一刹,有光影在江封的眼中浮动,继而顷刻便溶成一汪幽不见底的深潭,与此同时,精神触角亦随之向四下延伸,像是一束束强韧有力的鞭子,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却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连结另一端的那个哨兵的状态……
五秒钟之后,一切骤然恢复如常。
由于长期服用“卡地因”,连结中唐珩的存在一直时强时弱得飘忽不定,江封此时感受到的,与之前、甚至与白天时确认的那人的状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江封的脸色并没有为此缓和半分。
没有区别,并不代表那个哨兵的处境无虞。
江封重新看回屏幕,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他又安静地等待了将近半分钟,然后,在这一阵无人发声的沉默中,重新开口唤道:“唐珩,究竟发生了什……”
“我在。”
话语猝然被打断了。
江封即将出口的话语就这么截停在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