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秋兰原名郝二丫,秋兰这个名字还是她入学后老师给取的,教她们认字的老师拿着一幅图片告诉她:“兰花看着孱弱,却长在悬崖峭壁间,只需岩缝裏的一点儿泥土,就能开出馥郁芬芳的花朵,它有外柔内刚的品质,你跟它一样有柔弱的外表,我希望以后你也能跟它一样有刚强的内心。”
郝秋兰的外表就如兰花,纤细,秀美,孱弱,楚楚可怜,或许正是因为这副长相,她的家人给她订下的婚约看起来竟然还很不错。
未婚夫的爷爷是异能者,受过伤一条腿不良于行,未婚夫的父亲经营着好几家卖日用品的商场,钱是不缺的,未婚夫本人长相帅气,在另一家学校念医学。
年龄相当,外表般配,俩人站一起,妥妥的一对儿璧人。
“我是你亲妈,我能害你吗?”
郝秋兰她妈把眼一瞪,拉过闹别扭的女儿:“得亏我把你生的这么好看人家才能看上你,先不说女婿的家世,单说女婿,长得帅又有能力,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人家这么优秀,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愿意?你凭什么不愿意?真以为你练了那什么功法的就变九天仙女啦?”
郝秋兰没觉着自己是九天仙女,她只是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找上她罢了。
贫民窟和富人区是天与地的差距,凭她的长相还弥补不了这点儿差距,能弥补这差距的 ,无非就是功法而已,她也就这一点儿价值,凭这一点儿价值就能保证她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吗?
她没这么天真。她只是觉得她妈挺天真。
“这家人真不错我跟你说,人家老爷子是异能者咧,也没有看不起我们家,对我们好亲切的,亲家人也好,都还没见着你人呢,就把你几个弟弟都安排着去测了异能天赋,哎呦我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让人家花那么老大一笔钱,亲家却说都是一家人了,一点儿小钱没关系的,万一要是你哪个弟弟天赋好,以后也是你的依仗了,哎呀,看看,多好的婆婆,一心为你考虑。”
“那弟弟们到底有没有天赋呢?”郝秋兰面无表情,她不需要弟弟做依仗,她是她自己的依仗。
“白瞎了那老大的一笔钱,没一个能行的。”郝秋兰她妈讪讪地笑了下,“不过你婆婆说没关系,她可以把你弟弟们都安排到她们那个区的学校去上学。”
郝秋兰看着她妈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咱们住在贫民窟,弟弟们去富人区上学合适吗?你确定他们不会被欺负?”
郝母极乐观:“怕什么,这不有女婿呢吗!女婿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小舅子们挨欺负啊?你弟弟们挨了欺负,他脸上也没光是不是?”
脸上没光?把一群贫民窟的小舅子带在身边,这才是人家觉得脸上没光的原因吧!郝秋兰都没有力气生气了:“人家安排了学校,以后学费谁交?我有五个弟弟,富人区的学校,得多少学费你算过吗?”
“这不有你呢吗?”郝母眉飞色舞:“女婿是家裏的老大,以后肯定要继承家业的,他还能少了你的钱花?”
“你确定你女婿肯给五个小舅子交学费?要知道好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还上不起学呢。”
郝秋兰冷笑:“隔壁刘大叔嫌他老婆贴补娘家,见天打老婆,你也要我天天因为贴补娘家挨打是不是?这婚我不结。”
郝母脸色难看:“你傻呀!咱什么家庭?人家什么家庭?人家这时候找上你,无非就是看着那功法罢了,你们学校那么多学生,人家从你这儿得不到,还不会从别人那儿下手啊?你不结,你错过这一家,再想找个这样式儿的就难了。”
郝秋兰笑了,原来她妈也不天真,只是会盘算而已。
“妈,就像你说的,这功法不是秘密,人家从我这儿得不到,也能从别人那儿得到,我们校长说了,功法可以传给家裏人,这功法真的很快就会烂大街,到时候那家人会怎么想?肯定觉得亏了吧,我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怕啥,他们对你不好就离婚,凭你的模样能力,咱们不愁找不着下家。”郝母狠拍了郝秋兰的后背一下:“再找一家咱们还能再拿一份聘礼呢,好事儿啊!”
郝秋兰觉得意兴阑珊,贫民窟裏的人活得就是实际,为了多拿聘礼,把闺女嫁上十几次的都有,她妈这打算,也算稀松平常。
她转过身,把肚子裏那些对未来的规划,比如:我会的都可以教给弟弟们;我以后会经常跟同学们一起去狩猎,收入都交给你支配等等,统统都扔到了九霄云外,扔下一句“我们校长要给我们集训,以后我住学校不回来了”,不管她妈扯着嗓门的呼唤,直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