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又瞧了瞧那马车就道:“就凭这个马车的样式与规格来看,这个人来历不小!恐怕是女真贵族!他到底为何而来!现在又在哪里!”
欧阳又言道:“那么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谁……”
慕容听后便不禁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荀千机一路小跑地来到麒麟殿前,手中高举着那块自赵灵安腹中发现的牌子高声叫喊。
“慢些!慢些!”欧阳连忙扶住荀千机道。
“这牌子上的文字我都已经查清楚了!”荀千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这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其实是建州女真大营的通行牌!”荀千机缓缓道来,“也就是说有了这个牌子就可以随意出入女真大营!相必是女真首领所赠之物!”
欧阳深思半晌:“那这个赵灵安与女真又有什么关系,这东西怎么进了他的肚子!”
荀千机与欧阳同时将目光瞥向了慕容,慕容沉吟片刻拍了拍这破损的马车道:“那么这一切都要从这马车的主人查起!”
话不多言,欧阳当即派出数名锦衣卫散到各个角落,京城之中的一切都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稍有异动便会察觉。
连续盯了三天晚上,直到第四天夜里京城早已关闭的大门忽然敞开,一匹奔马飞驰而过,马上的那个传令官呼喊道:“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这声音一直飘到紫金城中,那传令官翻身下马解了身上的佩刀,快步地冲进了皇宫中。
此时这一动作正好令锦衣卫看在眼里,马上通禀慕容知晓。
“边关急报!”荀千机等人方听得这一消息就见门外一个太监步履匆匆地跑进来。
“慕容大人!皇上传召入宫!”
慕容不敢多作耽搁直接跟随那太监穿过了宫门来到文华殿。
此时文华殿上还有西厂督公汪直,东厂督公尚铭,大将军韩雍以及内阁首辅商辂,大学士彭时。
而面前的皇上朱见深一脸阴沉地撇下来一道折子冷言道:“辽东急报!奴儿干都司的建州女真部意图谋反,而且女真部已经偷袭了建州左右二卫,只剩下建州卫苦苦支撑向朝廷求援!”
商辂拾起地上的折子与众人细细一看不禁愕然失色。
“朕深夜唤你等进宫!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慕容在一旁沉默不语:最近发生的怪事都与建州女真有关,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一旁的汪直横扫几眼见无人说话便先开口道:“这群蛮子果然猖狂!天朝威风不可失,当然要战!”
大学士彭时听后站出来朗声道:“敢言请战者当斩!”
汪直斜眼相视,彭时却丝毫不畏惧这位西厂督公也以犀利的目光回视。
自西厂成立之后,汪直杀伐果决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朝中哪有人物敢与汪直硬碰,见之如同见了丧门星一般躲闪着走开,像彭时这般人物真是少之又少。
“不知大学士何出此言!”汪直颇为不屑地盯着彭时冷言道,那语气之中带着一番嘲讽。
“量你这等文臣还敢妄谈军政!真是可笑至极!”汪直心中思索。
就见彭时走到朱见深面前鞠了一躬并言道:“两军交战!不在于精兵强将!而在于钱马粮草!军械资备!”
彭时顿了顿又道:“眼下即将入冬,辽东天寒多风雪,此天时不利!再者,辽东多山路,且女真常年活动,深谙地形,此失地利!最后,此外入冬即临近年关,将士远征之心必不坚决造成士气低落,此人和不利!综上所言,此战万万不能打!”
“一派胡言!尔不过一腐儒罢了!安敢在此大言不惭!”汪直气呼呼地道。
朱见深摆手制止道:“不过各抒己见!卿家不必动怒!”
于是又将目光落在商辂身上道:“卿家认为是战是和!”
商辂提了提精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商辂的身上。
只因商辂是朝中首辅,朝臣的首脑人物,更是文臣之中的领头羊,他的战与和往往会决定文臣的站队。
商辂上前几步躬身禀道:“臣以为……”
“战!”
这一个字吐出之后便再无响动,朱见深等人以为商辂还会说下去,但是他却闭口不再言语瞑目而立。
“卿为何主战!”
“建州女真自成化三年的那场大战之后,不见其悔改反而常常骚扰边民引得怨声载道!这次我明军应当狠狠教训,扬我大明国威!好教这群鞑子不敢再染指大明疆土!”
商辂说完便一声不响地站定。
成化三年,建州女真的首领爱新觉罗?董山率领族人年年侵犯边境,并且斩杀边将都指挥使邓佐。
消息一入京城,朱见深登时勃然大怒。刚刚即为的朱见深血气方刚,当即喝言道:“扫其巢穴,绝其种类!”
这便是有名的成化犁庭!
虽然这场战役斩获不大,当年给建州女真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险些将女真部灭族,直到后世皇太极率清军入关之时,也不过十余万人,这十余万人还是努尔哈赤几十年的努力发展而来,其成效可见一斑!
朱见深听后便扭头对许久不言的慕容道:“慕容无极!此事你认为是战,还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