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着臀儿走到苏取眉身边,娇着声气儿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上回在公主府中时,若不是苏姐姐没头没脑冲过去,王府的人早便擒得刺客。可苏姐姐胡乱一搅和,倒险些累得王爷受伤?那般莽撞,王爷不怪罪你就不错了,怎还能怨王爷不去看你呢?”
“你、陈宝筝!你欺人太甚!”苏取眉牙关紧扣,面容绷得紧紧的。
陈宝筝后退一步,说出的话却仍带挑衅:“这就受不住啦?过不了多久,你可是要跪我一跪的。”
“小姐,咱们走吧……”苏取眉身边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瑟瑟出声。
苏取眉呼吸促急,一张朱唇颤了又颤,气得脸带薄红。
可若闹将起来,以陈宝筝肆言无忌的尖蛮性子,不定于人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倘使这场冲突化大,想来还是于她最为无益。
愤愤又耿耿,几经权衡后,苏取眉最终在丫鬟的劝声中,拧身走了。
见她怒遁,上风占尽的陈宝筝洋洋自得,轻蔑地哼笑一声,往另个方向继续闲逛起来。
后头,胡飘飘与沃檀打着腹语:“瞧吧,什么叫虎母无犬女?打陈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就是遗传,也能传得她娘亲三分本事。”
沃檀无瑕理会陈宝筝,她的目光在苏取眉主仆背影上停留了好片刻,接着问胡飘飘,能不能帮她扮成那个叫佟儿的小丫鬟。
胡飘飘反应倒快:“你是想明天跟去王府?”
沃檀扁了扁嘴:“你管我去哪里,能不能扮?”
“你跟那丫鬟身量差不多,也不是不能扮……”胡飘飘拉着长音,眼里有着懒洋洋的探究:“你先告诉我,方才为何对那陈夫人出手?”
沃檀眼睛眯起。
为何?她还想问问那妇人,为何故意让婆子烫自己呢!
—
停云霭霭,朝日雾浓,两日倏忽便过。
早起梳洗停当后,苏取眉迟疑片刻,还是问了问旁边丫鬟:“佟儿……可好些了?”
那丫鬟回道:“佟儿姐姐昨儿已经退烧了,晚上吃完饭她还出去消了趟食呢。就是嗓子好似有些哑,小姐要唤她么?”
苏取眉略作沉吟,还是点了点头。
佟儿打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一众丫鬟里最机灵最信得过,也最知晓她的心思。
今日是去王府,她心中忐忑,还是想找个能陪着说说贴心话的。
思绪浮离间,一声“小姐”乍然响于耳畔,吓得苏取眉心口疾跳。
回神去看,是佟儿。
“你,你走路怎没出声音?”苏取眉不停抚弄心口,脸上木然失色。
“佟儿”将头垂低,重新福了个身:“见过小姐。”
苏取眉顺了顺气,张目打量起自己这个丫鬟。
当是在玉清寺里被陈宝筝吓得狠了,她回府后就发了半晚的热,连带着嗓子也烧哑了些。
虽然眼下说话时,她仍然带些偏音,但精神瞧着爽朗不少,该是好得差不些了。
只是福身的动作有些僵硬,且眉眼轻覆着不看自己,像极了在置气。
苏取眉指尖轻绷:“你可是在气我那日不护你?”
佟儿摇头:“奴婢不敢。”
苏取眉盯着她看了几息:“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怎会不想护你?只那陈宝筝最是刁蛮,当时我若再替你说话,定会让她愈加恼怒……”
“奴婢知道的。”佟儿瓮声瓮气地接嘴道。
苏取眉轻叹口气,自妆奁中取出个东西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今日随我去王府,再不能胡乱说话,可知了?”
身为国公府的千金,手头自然都是好东西。
苏取眉递出的是支攒珠发簪,簪芯还嵌着颗晶石,一看便知值钱得很。
那佟儿虽然仍旧耷拉着眼眉,但接簪子的动作却毫不犹豫,可见有多喜欢。
见状,苏取眉松了口气。
为奴为婢者,无非就是爱这些金银细软之物,可说是贪图小利,也可算作识时务。
毕竟要真为了那么件小事跟她置气,便是太将自己当回事,她自有旁的法子去治。
嫌隙消散,苏取眉弯唇笑了笑:“来,你帮我瞧瞧,今日这身可还合适?”
“小姐天容玉色,比仙子还要好看!”许是得了赏,佟儿的嘴也甜上不少,且字腔真挚。
没有姑娘家不会乐意听这样的好话,容镜之前,苏取眉于莞然微笑中喃声道:“只盼……他也喜欢了。”
这个他是谁,不消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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