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沈流来了兴致,“吃鸡?农药?还是……”
“消消乐。”
沈流:“……”
明显感受到了歧视的秦穆抬起眼皮道:“怎么?”
“没事。爱好健康,积极向上,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沈流言不由衷地竖大拇指。
秦穆将这份沉甸甸的嘲讽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比不上你追星的热情,人老心不老,令人感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的肉体就像是树梢上刚刚成熟的果子,鲜亮饱满,充满生机,正是最诱人的时候。”沈流含笑道,“我不过是多看两眼,没有要摘下来亵玩的意思,放心。”
这两个坠在话尾的字眼仿佛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巴,暧昧地在秦穆身上不轻不重地撩了一把,激起某些无可捉摸的刺痒。可若正经起来揪着不放,又显得小题大做。
秦穆权当自己聋了,心无旁骛地吃完了最后一勺奶冻,放下勺子问:“我的行李在哪?”
“缺了什么?我让人准备。”
秦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昨天我让人去你房间找过,没找到。”他一脸诚恳。
秦穆垂眼道:“我们之间没必要兜圈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想过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即便沈家手眼通天,沈流也很难在那个节骨眼上神兵天降地将他救下来,更不可能把一套金蝉脱壳的把戏玩的这么周全。应该是楚煜担心金鹰在j城实力不足护不住他,特地请出了沈流这只地头蛇。而沈流得知消息后肯定会将一切查个明白。
“不管你为什么来,都只能到此为止。”沈流唇角那抹笑意消失了,露出了难得的正色,“赵家不是凭你一腔热血就能撼动的,这官司你打不赢。”
秦穆淡淡道:“庭还没上,现在下结论是不是早了点?”
“螳臂当车不会有好结果。”沈流手里的勺子在碗里转了个圈,深棕色的眸子静静地停在他脸上,“知道为什么狮子拿鬣狗没办法吗?因为鬣狗成群结队,防不胜防。它们没有规则,无视公平,会为了一块腐肉毫无底线与尊严,也会不知廉耻的用下作的手段反复纠缠。那些人也一样,他们的战场不是法庭,目标不是打赢官司,他们要的是解决问题,甚至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法律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金钱、权力都可以轻易的凌驾其上。”
“对恶的沉默,等同于对恶的纵容。”秦穆平静地说,“律法之所以能捍卫正义,是因为有人在捍卫着律法的威严。就算他们只手遮天,也总要有人点亮黑暗里的第一盏灯……”
“谁爱点谁点,你不行。”沈流耐心告罄,不客气地截断了他的话。这人平日里脸上总是挂着懒洋洋的笑,显得颇具亲和力。而一旦沉下脸来浑身都散发出冰冷锋利的压迫感,仿佛开足了冷气的空调,能冻人一哆嗦。他许久没有这么苦口婆心长篇大论的劝过人,偏偏对方半句都听不进去。一片丹心喂了狗的沈爷文的不行来武的,透出几分蛮横的痞气来:“行李我扣下了,人我也要扣下,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秦穆默然片刻,说:“我明白你的好意,也感激你出手相救。来这儿之前我考虑过最坏的结果,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无法后退的时候,求不得善果也要求个问心无愧。”他抬眼望着他,“你是沈家人,眼下时局敏感,不宜牵扯到这些事里来。我联系了在j城的朋友,接下来会小心行事,你不用担心。”
“你倒挺会替我着想。”沈流气笑了,“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人头?你信不信肖老师要是在天有灵能放个雷直接劈了你这块木头疙瘩?”
“沈流……”
“没什么可说的了。”沈流站起身来,“从现在起这件案子与你无关,事情平息之前你必须老实待在这儿。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跑得出去,我个人建议是——不要轻易尝试。”
秦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皱眉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也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沈流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俯下身来,将手撑在秦穆的椅背上,刻意放轻了声音,像是暧昧的呢喃耳语。“不听话是要被绑起来打屁股的,乖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