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隐匿于城市中的私人会所,没有标志,不接生客,也不知道沈流通过什么门路拿到了会员资格。秦穆本以为是什么小众艺术展,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十分吃惊。
工具是绳子,作品是人体。柔软又坚韧的绳子化作了蜿蜒曲折的线条,在人体做成的画布上描绘出充满张力的美感,强烈地冲击着秦穆的视觉。
“这是……什么?”他问。
“绳艺。”来自日本的女绳艺师操着一口不太纯正的汉语认真解释,“捆绑和束缚可以让人平静,感受生命,找到自己。”
“一起学学。”沈流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勾引他,“增加点情趣。”
秦穆红着脸瞪他:“绑你?”
“你绑我,我绑你,公平合理。”沈流悠然地将两只手伸到他面前,“来。”
让人意外的是,秦穆表现出了在这个领域里的极高造诣,不但迅速掌握了各种绳结和捆绑方式,还在“合作伙伴”沈流的配合下展开了更多的创意。绳艺会所的老板引荐他们加入了一个小型bdsm俱乐部,从此打开了这个隐秘圈子的大门。而沈流也飞快地点亮了更多让人血脉偾张欲罢不能的技能树。
那时他们爱得很深,眼中都只有彼此,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沈流喜欢秦穆在自己的调教下露出隐忍又渴求的表情,也愿意顺从秦穆的指令被捆绑和束缚。秦穆会为了取悦沈流努力克服心理障碍,也会在沈流身上亢奋得不像自己。
然而江湖路远,他们终于还是在漫天沙尘里分道扬镳。秦穆再也没有将主动权交到另一个人手里。他拿起了鞭子,彻底的成为了一个dom。对着镜子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极了沈流。
那么沈流呢?
他还在玩这样的游戏吗?
他可曾跪在别人的面前被捆绑和鞭笞?又或者他已经有了钟情的sub,说着那些曾和自己说过的情话?
……
秦穆脑子里乱糟糟的。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他睁开了眼睛。沈流的脸和从前重合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
他恍然发怔。
“床不舒服吗,要跑这儿来睡?”沈流冲他伸出手。
秦穆回过神来,避开他的手站起来,扯过一条毛巾抹了把汗,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行李什么时候还我?”
“想要啊?”沈流戏谑道,“叫声好哥哥听听。”
秦穆不搭理他,披了块毛巾径自上楼。那人却双手插袋,一路晃悠着跟到了房间门口。秦穆将他挡在门外:“还有事?”
沈流一手撑着门框,微笑道:“免费赠送客房的擦药服务。”
下一秒门就合上了。
差点儿被夹了手的沈流“啧”了声,慢悠悠地摸出了钥匙。等秦穆洗完澡,他正坐在沙发上捣鼓药油,一屋子清凉的薄荷味儿。
“过来趴着,我给你好好揉揉。”被拒之门外仍锲而不舍的沈流像是为了学雷锋硬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小学生,热情得不象话。
昨天后腰撞伤的地方今天确实疼了不少。秦穆撸了把没干的头发,道:“你家不是有按摩师么,换他来。”
“解雇了。”沈流面不改色。
秦穆皱眉:“什么时候?”明明早晨陶泽还和他说有。
“现在。”沈流歪着头蛮不讲理,“整个屋子里只剩我一个按摩技师了,客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秦穆在心里叹了口气,绷着嘴角在床上趴下。因为日常健身,他背后的线条很漂亮,肌肉的纹理从后颈到肩背再到腰际,像是起伏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