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啊,兔子又不认识字儿。”陶泽咧开一口白牙。
沈流打量他:“挺幽默啊,陶泽。”
“过奖了老板。”
“今天来的人都很重要,金管家年纪大了,迎宾的活儿你去吧。”
“……”陶泽震惊到石化,下一秒哭丧着脸道,“老板我错了,兔子认字儿……”
“少废话,麻利点儿滚去接客。”
陶泽能留在沈流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缘由的。
这顿饭定得仓促,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他从联系到布置将各项事务安排得井然有序。会客室里准备了中西两式茶点和饮品,午餐的材料早已准备停当,菜色避开了所有客人的忌口食材,座位排布也细致地考虑到了亲疏关系,连餐巾都慎重地重新挑选了淡雅的素色。
十点半,陶助理准时杵在门厅外,颇有几分如临大敌的味道。上了年纪的金管家在他身后笑道:“放松点儿。”
陶泽苦笑,刚要说话就听见发动机由远及近的轰鸣声。一辆明黄色法拉利滑过草坪横在门前。保镖小跑着上前开门,里头出来的是个青年,一身价格不菲的奢侈潮牌,墨镜大得遮住了半张脸。
“沈流呢?”他下车就问。
陶泽迅速从“那草皮是前几天才翻新的”悲痛中抽身,挂上了热情好客的标准笑容,上前道:“容少一路辛苦,沈总在书房处理公事,请您先在会客厅坐坐。”
青年边往里走边皱眉:“不是请我吃饭吗,我到了就可以开吃了吧?早饭都没吃,饿死了。”
陶泽微笑道:“请您稍等片刻。”
青年的步子顿了顿,警惕道:“他是不是还约了别人?”
“还有几位,您是第一个到的。”
“什么意思?”他瞬间黑了脸:“他还叫了谁?怕我不来特地瞒着,是不是叫了沈霄那小子?”
陶泽稍一迟疑的功夫,客人调头便走。他冷汗都下来了,急步跟上道:“容少,您来都来了……”
还没走出几步,门口又进来两位男士。相貌相似,年龄略有相差。年长的三十多岁,一身正装,看起来有些严肃。年轻的二十出头,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和煦笑意。
“哟,沈容,好久不见。”年轻那位率先打招呼。
先来的那人无视了这个招呼,将墨镜摘了露出周正的样貌,板着脸向另一位道:“霆哥。”
“嗯。”沈霆点了点头。身旁的沈霄问:“你这是要走?”
“我为什么要走?”沈容沉着脸色盯着他,“我不过是想参观参观。”
“是吗,我还以为你怕见我呢。”沈霄拉高唇角,“上次是我失误了,本来想找个机会和你道歉。后来又想了想,不过一个女人,破坏不了我们的兄弟情谊。你肯定也没放在心上,是吧?”
沈容皮笑肉不笑地磨牙道:“你说得对,女人我有的是,大家玩玩而已。下回你要是看上了直接问我要,我打包给你送过去,别玩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把戏。商场上缩头缩尾赚不来钱不要紧,情场上就别这么小家子气了,你说是吧霆哥?”
沈霄的笑凉在脸上,沈霆还没做声陶泽已经适时把话接了过去:“霆少,我给几位准备了茶点,坐着聊吧。”
沈霆点头往里走,这么一岔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位也斗不起来了,都跟了进去。陶泽等上过茶才回门厅,到转角时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上来了,这回连神经都绷紧了。
来的是两位女客,左边的女子柳眉杏眼,黑发如瀑,颇有东方女性特有的婉约秀美。右边这位略年长些,短发齐耳,漂亮中多了些明艳和利落。两人相较,一个似匣中珍珠,一个像鞘中弯刀。
短发女人进门脱了大衣丢给佣人,第一句便问:“陶泽呢?”
陶助理本能地往柜子后头缩了缩,想起自己重任在肩,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公式化地笑道:“安宁小姐。”又向少女打招呼道,“嘉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