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流哥大学是在k城读的。”沈安宁很擅长举一反三,“你们是大学同学?”
“对,他是我的学长,一直很照顾我。”秦穆说,“前两天我来j城见委托人遇到了点棘手的状况,不得不麻烦他,昨晚在这儿借宿。”短短几句清楚地解释了他穿着睡衣出现的原因,也轻巧地撇清了他与沈流之间的关系。
这个从“暧昧对象”到“有为学弟”的转换来得猝不及防,着实让沈安宁楞了楞,铺陈半天后面那些刨根问底儿的关键问题都被堵住了,只好硬生生地临时换了台本,扯出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垫底:“听说我哥在大学里有个爱得不得了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沈流跑去了千里之外的k城读书,与他们几乎都断了联系,后来只隐约听说为了个“爱人”大闹过一场,被他爹沈澜按下来了,具体怎么回事都不太清楚。
她不过是好奇,却不料这个问题歪打正着地击在了秦穆的七寸之上。沈流丝毫没有救场的意思,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架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为难。
秦穆脑仁疼,又怕编得离谱后续难圆,索性祭出一问三不知大法:“我不记得了。”
沈流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敷衍痕迹太明显,让沈安宁不满:“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了,还不能说?”
“这么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沈流问。
“你又不说。”沈安宁白他一眼。
“是个很值得爱的人。”他抬起眼看着秦穆缓缓道,“会让人觉得,哪怕为了他失去一切也不可惜。”
秦穆慢慢地切着盘中的牛肉,只有睫毛轻轻颤了颤。
沈安宁嘁道:“这说了和没说还不一样。”
沈容抽抽嘴角:“你的牛肉里是不是花椒放多了,怎么这么肉麻?”
“流哥原来这么长情。”沈励啼笑皆非,提议道,“那联系联系呗,搞不好人家名花……哦,名草还没主呢,有主的也能松松土嘛。”
“时隔这么久,搞不好人家都成家了。”沈霄用餐巾抹抹嘴,“我初恋的女孩儿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沈安宁没挖掘到什么有趣的谈资,转向秦穆道:“秦律师结婚了吗?”
“没有。”秦穆礼貌地放下刀叉回应。
“有女朋友?”
“没有。”
“咦,空窗期还是独身主义?”
“没遇上合适的人。”
“哦,那秦律师觉得我怎么样?”她是豪放派,言语间常常戏耍得男人手足无措,这会儿还特意撩了撩头发,展示自己的性感。
对待旁人,秦穆从来都是冷淡拒绝,但她是沈流的妹妹,他没法这么回应,一时不知该怎么接,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沈流。
视线交汇,沈流眼底有明显的笑意。秦穆耳根热了起来,有些郁闷地收回目光。
“你不合适他。”沈流终于开口救场。
沈安宁不乐意地挑眉:“哪儿不合适?”
“性别不合适。”男人将自己那盘已经切好小块的牛肉放在秦穆面前,微笑着对他说:“记性这么差,多吃点肉补补脑。”
沈安宁怔了怔,电打似的反应过来,不禁笑了起来。
桌上个顶个的都是人精,话说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向秦穆的眼神里顿时都变得复杂起来——原来他就是那个让沈流爱到不惜被打断了腿的旧情人。
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戏台子被一脚踹塌了,戏唱到一半没了下文的秦律师八方不动地端坐着吃肉。要不是牛肉柔嫩多汁,他真想把盘子拍在那倒霉玩意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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