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先是水勺坠地,再接着他手上的干草簌簌落地,士兵哭丧着脸,“为什么马突然跑了,我怎么和长官交代啊。”
谢尔登望见地面离自己愈近,手上的握力加紧,飞驰而下的速度略微减缓,就在他的双脚离地面还差些许距离的时候,骏马的马蹄声迅然而至。
谢尔登嘴角含笑,放在唇边的两指松开,右脚在降速的前提之下准确无误地踩在马镫之上,左手翻转,就将缰绳套在自己的臂间,下一刻松开了对于绳索的掌握,一个飞身之间整个人就无比稳固地坐在马背之上。
“汤!去转告拉曼纽尔,我先去河边一趟。”
马蹄狂奔,汤只是慢了半步从绳索上垂落,自己就再看不见谢尔登的背影,纵使失落,他也不敢放松片刻,落地的瞬间就抬步飞去找寻自己的前任长官。
城墻上。
拉曼纽尔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他的双手握上了拳抵在宇墻边,前倾的身体探出墻外,眼神紧紧地盯着鸢尾花的车顶,他想要再次见到艾德利。
在艾德利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勾结加拉赫,暗害他的性命。’
然后,拉曼纽尔就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片折射月光的车顶。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嗯?等等,为什么还跑远了,要去哪儿。
拉曼纽尔望见那鸢尾花车顶远去的影子,身体僵直不动,眼神在霎时之间变得呆滞无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执政长!”
有人在石梯之上叫住拉曼纽尔,拉曼纽尔转头一望,“汤?”
鸢尾花顶的车厢之中。
心腹副官望着打开车门走下车的艾德利,心中担忧,“长官,你确定要在这裏一个人潜进去吗。”
艾德利拉扯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白手套,“城上看不见叛乱的迹象,大概拉曼纽尔在我之前回到了中心城,鸢尾花太显眼了,你找个城门替我吸引火力。”
心腹副官丝毫不犹豫,即刻点头称是。
仿佛艾德利口中说的吸引火力不是推他去死那样。
顶着华贵雕饰的四轮马车咔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马匹的踢踏声与车轮的咕噜声同时离艾德利远去。
艾德利望着眼前平缓的伊浓娜河,顺着河水的流向望去流进河流的城墻一侧。
“真是不优雅啊。”
他有些抗拒,但是在下一刻就将手中的蓝宝石拐杖别在腰间,一个箭步之间就冲入了宽广的河流之中。
水花惊起,又在入河之人向更深处潜去的时候隐隐归入平静。
河流流淌,淌入在夜色之中烛光仍存的城区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