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此时正是夜深之际,缓慢而富有力道的敲门声在巷道内回响,颇有一种幽深回旋之感。
艾德利长官想做什么。
士兵贴紧了墻面,稍稍探头伸出拐角的盲区。
“艾德利先生?”
被敲响的房屋房门打开,露出了一张壮年男性的脸,房主看见艾德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显然有些吃惊,但是他是认识艾德利的。
在看见艾德利的狼狈状态时,房主把门拉得更开,“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艾德利与房主对视一眼,他才轻轻点头。
士兵看见那扇屋门在自己的眼前阖上,急忙从拐角处绕出,站在房屋前,他记得这个地方的布局,这类型的屋子只有自己面前一扇门。
这般想着,士兵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不想和艾德利对上,如今这样的处境正合他意,那么现在只要自己在这裏蹲守就可以完成长官所布置下来的任务了。
士兵干脆直接坐在了屋门前的石阶上,腰间的刀连着鞘拔了出来抱在怀裏,背对着屋门坐下的姿势能让他立刻察觉到屋门打开的动静。
这般想着,士兵的全副身心就放松开来,把脑袋撑在竖起的刀柄上。
银月西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先暗色的苍穹逐渐变亮边白,正是凌晨之际,值守一夜的士兵处于犯困的阶段,更何况是放松心情坐在臺阶上的士兵呢。
“呼。”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从士兵的口中发出,他砸了咂嘴,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味的东西。
“嗒、嗒。”快速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从宽广的主街道上传来,绕过狭小的拐角,走进昏黑的暗巷。
士兵还沈浸在睡梦之中,但是他的眉头蹙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即使睡着了也不安心。
“餵餵,睡饱了吗。”清朗的少年声线自上方传来,士兵被这一声唤醒,下意识就瞇着朦胧的睡眼朝上方看。
但是下一刻,他的双颊就被对方的手捏开两团肉。
“长……长官大人。”士兵被这一捏算是完全清醒了,口齿不清地应和着。
身前之人一头金发高高束起,蓝眸澄澈,即使是士兵没看得清他身上的执政长腰牌,士兵都将这个人的形象牢牢记在心裏。
谢尔登笑骂一声,“你总算是醒了,艾德利呢。”
他的目光转向了士兵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眉头一挑,“你不会是在这裏睡了一夜吧。”
“报告长官大人。”士兵猛地一声站起来,军靴在青石砖上踏出脆响,“艾德利长官一直在屋裏面,一晚上没有出来过。”
士兵的脸上还残留着被捏过的微麻感,他刚站起的军姿在下一秒变得松散,脚步挪动靠近了谢尔登一点,“要我敲门吗,长官。”
谢尔登望着屋门,蓝眸中波澜不惊,“他怎么进去的。”
“像是认识的人。”士兵回答道。
“认识吗……”谢尔登用手臂微微拂开了士兵的身体,此时他独自一人站在石阶上。
语气还留着淡淡的怀疑,下一刻,被劲装包裹着的长腿如同弹簧一般极其具有强劲的爆发力向前侧踢,暴起的冲击撞上木质的屋门,屋内拴住木门的门锁在巨力之下彻底损坏。
谢尔登保持着踢腿的姿势,身后乍起的狂风将失去门锁的木门缓缓吹动,木门朝内被风推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谢尔登放下了腿,湛蓝的眸望着不着丝毫灯火的屋内。
士兵脸上一片呆滞,通过谢尔登的动作他倒是反应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追踪艾德利长官。”
出于士兵的天职,他听从具有执政长腰牌的谢尔登的命令,可是现在他却希望自己知道面前之人对艾德利展露杀意的原因。
“背叛。”谢尔登言简意赅。
这是对于格伦地区之人追杀艾德利的理由,谢尔登只不过是就此这么覆述而已。至于,谢尔登自己的理由,是为了阻止加拉赫的阴谋……阻止黑鼠事件类似的惨剧。
士兵浑身一僵。
谢尔登没有理会身边士兵的反应,径直走进了一片安静的房屋。
士兵直楞楞地站在原地,他望见白色的劲装被房屋内的暗影所包裹,望见那金色的发尾在黑色的夜影中消失。
他喉头滚动一下,眼前的被风推开的屋门仍旧吱嘎地响着,屋内的黑色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黑漆漆的门口宛若不可测的深渊,静待着猎物的步入。
士兵的心被吓地猛一颤抖,他大叫着跑进去。
“长官大人!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谢踹门这件事#
士兵:长官大人!我来敲门吧
谢尔登(看了看这扇门):不,让我来(紧接着一个飞踹)
士兵:长、长官大人?!
木门被踹开了一个洞。
谢尔登(抱住自己扎进去的腿):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