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虽然紧闭着双睛,但是他的神智一直清醒的。从绿枝发现他,到‘侍’卫把他抬进屋,白素素给他喂‘药’、诊脉,他都一清二楚,甚至,他连白素素惊怒‘交’加的脾气都清晰的感受到了。
“你醒了!”绿枝整理好他身上的被子,一抬头,就对上炎阳漆黑的眸子,立即冲他灿烂一笑,又高兴的笑着转头,对白素素道:“姐姐,您说得可对!习武之人的身体就是倍儿‘棒’!”
白素素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绿枝,你先去陪启儿吃早饭,我与他说几句话,一会就过去。”
绿枝瞧出白素素的心情不好,忙笑着应了,直起身,对炎阳安抚的笑了笑,把屋里的小丫头们都带了下去。
白素素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炎阳,瞧见他仍略显苍白的‘唇’轻轻挪动,不待他开口,已冷笑道:“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炎阳抬起双眼,静静地望着她,嘴角微微挪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良久之后,白素素失了耐心,正‘欲’甩袖而去时,他忽然张嘴,声音沙哑道:“你这一走,是不打算回来了罢?”
白素素一怔,他嘶哑的嗓音听在耳朵里,竟让她感觉有种艰难苦涩的味道。她直直的看进他黝黑的眸底,淡漠道:“你在怪我把你留下来?炎阳,你告诉我,你能彻底忘记你以前的身份吗?”
炎阳看着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忽然笑了。
“启儿经常会说梦话……”
白素素呆住了。都说不经常笑的人,笑起来如何如何美得惊心动魄,但是炎阳的浅笑,不美也不魅‘惑’,却有种生机蓬勃的感觉,像冻土下破冰而出的嫩芽,在清冷的‘春’风里,迎着‘春’雪伸展自己柔韧的腰肢,向往着太阳的热量。
他方才说什么了……白素素盯着他‘唇’角那抹朝气的笑容,愣愣的想起他好像说启儿经常说梦……梦话!白素素倏然睁大了眼睛,目光从他的‘唇’角飞快的上移,聚焦在他漆黑的瞳孔上,微微张着嘴,瞪着他。
炎阳瞧见她发呆,‘唇’角再度往上翘了翘,依然暗哑的嗓音却透着浓浓的笑意:“所以,你必须带我一起走!”
白素素惊愕的张大嘴巴,“你这是在要挟我?”
炎阳这下连眉眼都弯了下来,漆黑的双瞳里是欢快的跳跃着的笑意。只听他轻轻笑道:“也可以这样理解。”
白素素闭上嘴巴,心情忽然愉悦起来,面上却恶狠狠的瞪着他:“好啊!你这个死面瘫,你竟然敢要挟我!”
她呲牙裂嘴的俯下身,瞧见他‘唇’边一直保留着的那抹清新蓬勃的笑容,脑袋上忽然伸出两只粉‘色’的小恶魔犄角,一伸手抚上他刚毅的脸庞,大拇指和食指一捏一扭,揪着他的脸恶狠狠地哼道:“说!以后还敢不敢自己折腾自己?还敢不敢用启儿的身份要挟我?”
炎阳的脸被她拧的扭曲,望着她的眼神却渐渐深了,如夜幕下繁星闪烁的星空,深邃而‘迷’人。他凝望着她,仿佛她就是他世界里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声音温柔地、低低地:“不会了。”
这辈子,我只任‘性’这么一次……
因为炎阳的坦诚,因为知道他其实早已知道的更多,却不曾出卖过她们,白素素的心情飞扬了一个上午。
但是,她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就被雪片般飞来的邀请函搅烦了。
“姑娘,这是长公主府的帖子,请您明儿上午去长公主府赏冰‘花’;这是丽婕妤的帖子,说是要在宫里设宴答谢您,问您方便赴宴的时间;这是香妃娘娘的帖子,说她刚办了一张名‘门’闺秀的贵宾卡,预约您出诊的时间;这是……皇后娘娘的帖子!她……”
午饭后,‘侍’书从外院捧了一大堆华丽丽的名帖回来,一张张数着递给她,足足有十余张之多,把她的时间,从明天开始,一直预约到了下个月底!
瞧着白素素‘阴’晴不定的脸‘色’,‘侍’书小心翼翼道:“姑娘,外面还有好几车礼物,要不要退……”
“退什么退!收下!”白素素蓦地冷喝一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哗啦啦直响,差点把‘侍’书吓得惊跳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念飞快的转动着,是巧合吗?绝对不是!真没想到轩辕流岚竟然跟她玩儿这一手!他以为‘弄’些高级的说客,就能说动她?呵!好啊,你愿意充冤大头,敢送礼我就敢收!就当替冷宫里冤死的白素馨收点微薄的利息吧!
“把礼物拉进来,我瞧瞧都是什么好东西!”白素素勾起‘唇’,冷冷笑道:“如果东西不够名贵不够奢华,再给我退回去!对了,传话下去,就说姑娘我病了,患了重病!要闭‘门’静养,谢绝探望!另外,再差人去各处回话,说姑娘我重病卧‘床’,无法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