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直往里走,大晚上镇子里灯火通明却不见活人,他只好挨家挨户地推门,跑了几条街才发现,屋子里尽是些刻着人像的黑石。
他有些疲了,找了个高台正准备歇下,只见那九色鹿不知从哪个墙缝里钻了出来,他抽出背后的箭,握着弓准备追上去探个究竟。
在那里——鹿水镇的尽头,他在九脊顶的宫殿里,看到了鹿燃歌的画像。
“青衣…我出去才发现我们已经逃离了会稽郡,驿站外黑灯瞎火,距离下一个地点远之又远…”
鹿燃歌推门而入时,陆青衣收回了思绪,他正要上前安慰她,她却从袖子里取出了药瓶。
她将他摁坐在了床榻,轻轻地用剪刀给他把伤口周围的衣物剪开:“果然跟姐兄说的一样!衣服粘在了伤口上!还好行囊中备了草药,姐兄就地取材制了药。”
听到苏琴还能制药,陆青衣有些诧异了,但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假冒的阿姊,而是静静地让鹿燃歌照顾自己。
鹿燃歌倒了些白酒在他的伤口上,刚用木镊子给他撕掉粘在皮肉里的布料时,他痛地捏住了拳。
“青衣…再忍忍,还有一点点就撕掉了…”
她给他上了药,又用针线缝合了伤口,他任她折腾,待她处理完后,他发现他背上的伤被她缝的乱七八糟,犹如胡乱堆放在一起的枯枝,他哭笑不得。
“嗯…缝的有些不好看,但姐兄说陆青衣的伤一定得我缝,青衣…你还是那么恨她么?”
鹿燃歌古灵精怪起来是他最爱的样子,他苦笑:“罢了,小伤。”
从前他寻她的第二十七次穿越里,他为了将她带离金芷鸢处刑的刑场,可是被她咬得手臂上见了骨,皮肉都给掉了下来。
“还真是小伤?姐兄刚才听我说到青衣的肩还能动,就放心地教我处理了。”
陆青衣笑着握住了燃歌的手:“这次我把金芷鸢救回来了,燃歌可还会与我斗气?”
鹿燃歌从背后抱住了陆青衣,他忍着痛,还是笑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你斗气,姐兄说,若回到凉州,姐兄定为我们操办婚事。”
陆青衣笑着点了点头,鹿燃歌又困了,他照看着她入了寐,才逐渐冷却笑容,小心翼翼地出了屋。
楼台栅栏边,靠着一个同样无眠的人,是苏琴,朝曦下,他一度以为她就是金芷鸢。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下了楼,在马厩旁找了个地坐了下来,陆青衣客套地关心了几句,苏琴却一直笑而不语地盯着他,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是为了她才把我带到你们这来的吧?”苏琴的笑看起来轻蔑又带着恨意。
“是的,阿姊,”陆青衣挤出了笑容,“阿姊为何精通医术?在异界阿姊是个大夫?”
苏琴“噗”地一声笑了,虽然一直是考古学家,但是在多年的考古过程中见到过不少古代医典,父亲又是著名的外科教授,两个内力不深的剑伤对她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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