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衣刚要从屋外拉开门环进去,忽然察觉到有人逼近,便攀檐上瓦,猫在了那婚房顶上。
“夫人,您要是今天再不喝这解毒汤,主人可是会罚奴婢鞭刑的。”
他寻声望去,原来这内力的源头是鹿燃歌身边的奴婢,容夕这人果真做事不容得分毫差错。
鹿燃歌一把推开了香菱,汤碗落地即碎,陆青衣趁着那清脆的破裂声,从另一边檐下的纸窗进了屋。
他躲在那画着黑山黑水的屏风后,还好那侍女功力相对于尚浅,来到屏风前替鹿燃歌更了衣,也丝毫没有发现他。
香菱为她褪去外衫时,他悲愤地红了眼。
那个曾经洁净纯白的身体,如今后背上盘出了枝丫似的黑色血丝,她那肩膀头上,还有些许淤青。
他气的想要立刻去书阁杀了那疯子!
但理智拉回了他。
待香菱离开后,鹿燃歌坐在了桌边,她望着那张檀香阵阵的木雕床,担忧地用双手环住了自己,今日她又是被香菱带去沐浴了,又被换上了新的床事行头。
天幕渐黑,她将那桌毯盖住了光洁的双腿,咳了起来。
陆青衣刚想上前唤她,只闻那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他一个侧身,躲在了窗外。
“咳……”容夕进屋后立即合上了门,他面色苍白,抽掉了床榻上一层被褥,将自己裹了起来,“这么冷,还不过来?”
鹿燃歌窝在桌角边,将脸撇向了一边。
“你若是从了我,剩下那颗解毒丹,属于你。”
她看着他中毒后还一脸傲气的模样,烦扰地深吸了口气。
日光渐逝,两人哆嗦在原地,时而四目相对,夜愈深时,毒效越强。
陆青衣知道现在正是杀了容夕的好时机,可容夕若死了,解毒丹也不知该从何寻起。
“你自己吃了吧,”鹿燃歌唇色渐暗,“反正我也了无遗憾了。”
她觉得,她与容夕礼成即是对陆青衣的背叛,况且眼下即使服了丹药,她也不可能获得自由身,若是白贤王去世了,当今皇上正好可以拿她这妖女给方士皇弟陪葬。
容夕站起了身,他慢慢运着身体里的内力,短暂地压制着毒效,他上前掐住了她的下颚:“你是不是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窗外,陆青衣忍无可忍,刚欲破窗而入,那婚房大门便被人紧急地推了开来。
容夕手掐着鹿燃歌,望了过去,只见那家仆满头大汗指着屋外:“王……王爷……大事不妙啊,那被削脑的金芷鸢……活生生地站在大门口,说寻她家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