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原话转述给队长,队长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他只是看了眼坐桌子边,埋头在白纸上开始画太阳的小团子,又扭头看着光屏。
清晰的光屏上,浑身绷带散乱的男人,单手握着大刀,在他背后生出一对骨翼。
骨翼末端带倒钩,有规律的扇动,在地狱般的场景下,竟有几分神祇才有的悲悯味道。
而在男人脚下,是体型越发庞大的恐怖生物章鱼怪。
发达的腕足,没人知道有多长,而统率腕足的那颗脑袋,也越发极畸形巨大。
此时,章鱼怪的腕足,有两条死死缠绕着杀戮的刀。
其他的腕足,从下方偷袭上去,试图绞断那对骨翼。
杀戮面无表情,他抬手,直接撕扯下脸上的本绷带。
那绷带是束缚,亦是杀戮偏执的自我控制。
在没找到团子的每一个黑夜里,都是这些绷带在时时提醒杀戮,他是谁,他要做什么。
如此,他没有在里世界的侵蚀下,失去理智成为彻底的恐怖生物。
这些绷带,早已和他的皮肤长成一体。
杀戮每撕下一条,就是在活生生揭下自己的皮肤,黑色血液涌出来,沾染到绷带上,也染红了指尖。
当绷带撕的足够多了后,所有垂落的绷带立时化为巨大的牢笼,像是蛇吞象,从四面八方将整只章鱼怪包裹起来。
章鱼怪:“没用的,没用的,困住了你也杀不了我!”
杀戮没有言语,他只是重新握住了刀,磅礴的气势陡然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看到,那把大刀上,倏地散发出幽深的乌光。
乌光凌厉,像极了从深渊之中锤炼出的凶兽。
这气势太强,震撼了所有人。
奶团子似有所觉,她抬头看了看了。
她眼睛一亮:“是爸爸的小杀戮!”
没人注意到她这句话,团子说完又低头继续画画。
濛濛不仅要画太阳,还要把杀戮戮画下来!
嗨呀,濛濛怎么这么会画画呢?
在那张白纸上,红色的蜡笔笨拙的涂抹着,那画风就很火柴人风格,简直和幽溟的画技一脉相承。
团子换了种颜色,开始画太阳底下的坏坏章鱼。
她三两笔就画好了,然后她又换了黑色蜡笔,画出杀戮的乌光。
兴许是觉得一道乌光太少了,团子大手一挥,一道乌光分为八道,直接坠落到坏章鱼身上。
她还在画纸空白的地方添了几下,代表四下散落的章鱼腕足。
“吸溜,”奶团子摸摸肚子,“濛濛想吃烤鱿鱼须了。”
这话才落,灭世外面,乌光下坠,挟裹着乘风破浪的气势,在章鱼怪还没挣脱的时候,化为八道光束,狠狠扎下去。
“啪嚓”章鱼腕足飞溅,无数被杀戮砍断的腕足,像雨水一样噗噗落地。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散落的方位,竟是和团子画的一模一样!
奶团饿了,遂赶紧画完画,然后去找爸爸。
她捉起绿色蜡笔,又快又急的在画纸上画下几笔,那几笔很是潦草,却能看出是一棵参天大树的模样。
参天大树根须生长在里世界,树冠顶着表世界,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刚好将两个世界彻底支撑着分开。
小濛濛:“濛濛画完啦,濛濛要去吃爸爸做的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