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想要你过来,就是准备好告诉你所有的为什么。林曜,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并不完美,甚至可能与你想象的完全背道而驰。但我不会永远地瞒下去,现在是将一切说明的最好时候。”
在我从冲击中彻底反应过来之前,蒋秋时已然起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同样的举动,喉咙发紧:“你要做什么?”
蒋秋时只是拿起玄关口挂着的外套,又拿上了钥匙,回头展开一个笑,唇角向上提起,镜片下的双眸闪烁淡淡的光,在柔软的灯光下蔓延出无尽温情。
我记得自己曾幻想过,蒋秋时虽然长了一张冷清而寡淡的脸,但笑起来的模样一定会很温柔,让人不禁联想到一盏暖灯,一页书籍,还有夹杂中间的半片落叶书签。
与我想象中一样美好心悸。
他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当蒋秋时顶着那只缠了纱布的左手坐进驾驶座,单手扶住方向盘行驶向道路中间时,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一举动的危险。劝阻的话堵在嘴边,说出口却又换成:“那里远吗?”
蒋秋时说:“很远,但应该比你想象的近。”
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隐隐觉得即将要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蒋秋时,却又不确定到头来会不会又只是自作多情一场空。
车在公路上逐渐加快,我紧紧攥住安全带,用余光不住瞄向蒋秋时的侧脸,沉静,平稳,好像根本不是用一只受伤的手,在公路上开出几乎要飞起来的速度。
两侧的风景呼啸着略过,好像走马灯一样在注意到之前就被新的画面取代,变为一道道残影。夜晚的天空看不见星星,几片黑压压的云披在上方,像是要蒙住藏在黑夜中的秘密。
我稍微打开一点窗户,凉风阵阵涌进,拂过脸颊与发丝,在清爽过后掺杂细微的湿意,黏在皮肤上的感觉格外鲜明,舔了下唇角,味道微咸。
“到了。”
蒋秋时慢下车速,停在了路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平静的海面倒影出月亮清冷的波光,层层叠叠地动荡,起伏,柔软有力地拍打在砂砾与礁石边。
咸涩的海风随夜的冷寂一同缠绵着袭来,在下车后扑面而来一阵清爽,有些凉,却有种展开四肢与灵魂的舒适,渗进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