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仍旧兀然沉了沉,涌上一番说不明的酸涩自嘲。我道了一句谢谢,按着既定好的路线去取药,走向医院门口时,蒋秋时的身影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背对着我,傍晚的阳光比之正午更加柔和蕴暖,落在蒋秋时的肩膀仿佛笼罩上一片轻柔的光晕。一刹那,我忽然觉得他离得很远,像即将要随那抹光消失在原地,忍不住加快步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蒋秋时。”
他顿了一下,回过身,侧脸在光影交界下展开一个淡淡的笑,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有了画面,都变得真切起来,骤然驱散我心头的几分慌乱,包裹上一层孔武有力的护甲,严严实实堵住那些外来情绪。
“等了很久吗?”我走近后问他。
“没有,我刚刚下来。”
“医生又说了什么?”
蒋秋时接过我手里的袋子,左手的纱布已经取下,换上一片医用敷贴,“只是把之前那些话又强调了一遍,可能怕我不重视,再让伤口恶化。”
我点了点头,不安的情绪逐渐在他的话音中熄下。蒋秋时分明就在这里,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他的气息平稳地环绕在周身,不会消失,更不会离开。我竟然也莫名地患得患失起来,平息下后有些难言的好笑,对这样的自己。
“林曜。”
我一时间没有收回思绪,抬起头差点撞到已经停下的蒋秋时。他似乎想要护住我,下意识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臂,凑近后能闻到领口淡淡的皂香与从医院带出来的消毒酒精,不伦不类地混杂出一股格外好闻的气味。
“怎么走神了?”蒋秋时低头问道,牵起唇。
我有些发怔,半晌才找回声音,“你突然叫我名字,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是想问你要不要顺路去一趟超市,再把要要接过来。你每次回去的晚,他在家里总是会寂寞。”
蒋秋时并没有探究我走神的缘故,自然复述方才的询问。我涌上几分没有底气的愧疚,什么都连声应好,不敢抬头对上他坦然的双眼,胸腔里的心跳得微快。
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对护士的那一句询问。
我分明已经选择彻底放下过去,与蒋秋时好好在一起,可这种感觉似乎一直都不够真实。
蒋秋时很好,他太好了一点,才显得我尤为被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