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坐了喜洲这么多年的父母官,这点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早些年发展的产业罢了,”他状似无所谓的回答,“这两年矿都挖没了,早给废弃了。不过……你连这压箱底的东西都能找着,我倒是小瞧你了!”
蒲夷无视他的威胁,继续问道:“挖矿得招不少劳工吧?”
“那是自然。”
“劳工呢?”
“矿难在所难免。”
“一个幸存的都没有?”
“天灾不可抗。本官也都给他们的家人发了阵亡抚恤金,已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一番对话,一来一往间,可谓是滴水不漏。
可正因为徐知州回答得太过严密,蒲夷才越发觉着不对劲。
自从她提到了黑金山,即便对方看起来气定神闲,对答如流,但实则他眼里的戒备就没消下来过。
蒲夷并未继续追着这个话题,只是将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大人的女儿乃是宫里荣宠不衰的贵妃?”
她这番猝不及防的将话题转移,让徐知州不由得一愣,茫然过后方才想起回答。
“世人皆知。”他道。
即便心怀戒备,但回答里也透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自傲。
看来,徐贵妃当真是整个徐家为非作歹的靠山呢。
蒲夷淡淡一笑,却是语出惊人:“贵妃育有皇子成年,想必徐家对那至尊之位也是有所筹谋的吧?”
“……”
看她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脱口而出的却是足以杀头的言论,徐知州这次是真的怔住了。
片刻之后,方才爆出一声怒喝:“无知女流,竟敢当着本官的面说出此等狂悖之言!”
蒲夷一如既往的浅浅一笑,淡然道:“大人不必动怒,我这也只是合理猜测罢了。”
一个是云淡风轻,一个是怒不可解。
徐知州指着口出狂言的女子,喝到:“你可知,就凭你方才那句话,本官就可治你大逆不道之罪!”
眼下他这派出胡子瞪眼的神状,与其说是被气的,不如说他是被吓得。
蒲夷依旧浅浅一笑,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无端的就营造出一股神秘感。
她缓缓言道:“徐大人,我知道的可远比你认为的要多得多,你敢把我送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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