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终恢复往日豪情,眼中神光迸射道:“这有何难?小姐且看我的手段。”
只见郭汜策马而奔,呼令左右道:“孩儿们,斩贼众者赏,放跑一名山匪,便少一贯赏钱。”
骑兵闻言,各露神采,皆持短刀弓箭,如一道半月寒光,向着奔逃向四周的匪众追杀,一时间箭雨齐出,奔逃的匪众猝不及防,纷纷倒在地上一片。
轻骑本就善于追击,山下平坦广阔,匪众无以藏身,在骑兵的追击齐射之下,再无半点斗志,死伤过半之后,匪众终于再没有突围而出的勇气,各自显露绝望神情,纷纷拜倒成一片,口中齐声高呼道:“官家饶命,我等降了。”
以杀止杀,才是最为有效的手段。
如意终究还是太过心慈手软,她对敌军自然能够做到出手无情,但这些匪众,其中多是穷苦百姓,更有妇孺夹杂在其中,让她实在难以痛下杀手,这才让匪众有了可乘之机,将官军阵型冲得大乱。
一步错步步错,此后再想扭转形势,便难如登天了。
若非郭汜及时赶到,官军此役只怕是要颜面扫地了,数千朝廷精锐若被一班贼寇冲的四散,朝廷威严便会荡然无存,洛阳百姓还如何能够信服,只凭这些人能够守护他们的周全!
想到这些,如意不由冷汗淋淋,自己一时心慈手软差点酿成大祸,所谓慈不掌兵,古人诚不欺我。
此间大局已定,杀入山林之中剿匪的严超等人才迟迟从山上奔出,见到山脚一片狼藉之后,各自莫名吃惊。
严超疾奔到如意近前,关切问道:“你可无事?”
如意见他这时才来,入山许久便不闻山下惊变吗?莫不是在山中打猎不成?没好气道:“无事。”
而如意这却是错怪了严超,严超领精锐入山,连下两处贼兵营寨据点,斩贼百余人,正要再接再厉往他处去,忽闻山脚喊杀之声震天。
初时严超尚不放在心上,山脚要道皆有重兵把守,有贼众想要突围而出也是必然之事,有喊杀之声响起,早在意料之中。
但便在他扑向第三个据点之时,却见其中贼众奔走一空,只余空空营寨一片狼藉,再往下依旧如此,根本没有半个匪众身影。又闻山下喊杀之声经久不散,甚至还更浓烈了几分。严超这才感到大事不妙,急令大军回撤山脚大营。
然而他们奔走山中已深,一时片刻又哪里能够及时赶回,等到他们奔至山脚这时,喊杀之声早已经消散,只剩一班匪众匍匐在地,战战兢兢拜倒成一片。
严超不知事情经过,惊讶于情势何以变成这般模样,但见如意怒气勃勃,实在不敢相问,便将目光望向陈海陈子庆,目询此中情形。
陈海一番苦笑,将经过简单说与他听。
严超无奈道:“贼众突围,何不以弓箭阻截,如此错失战机,非战之罪,乃人祸也。”
如意脸色一阵青红转变,她本就陷入深深自责,如今严超之言便似火上浇油,令她更加满心愧疚,沉寂不发一言。
郭汜虽是武将,但终究活了半世人生,自然看得其中微妙,笑道:“好在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全歼贼寇,无一人漏网,此战功绩若报于丞相,必是大功一件。”
如意依旧心中难安,只是强笑道:“多亏郭将军及时相助,此战全仰仗将军了。”
郭汜哂然笑道:“正是如意小姐统筹规划,迫使贼众不得不下山突围,我军才有机会将其全部歼灭,否则若这些匪众藏身与山林之中,想要肃清绝非朝夕之功,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此战虽有瑕疵,却也是可圈可点,策略上并无不妥之处。”
如意听得老将赞赏,这才恢复了一些神采,传令兵将收拾战局,押解一众降匪返回洛阳。
到洛阳时,早有洛阳城中官吏在外迎候,更有无数洛阳百姓自发列阵在长街两侧,迎接得胜而还的剿匪大军。
洛阳百姓受匪祸侵扰多日,常自提心吊胆,这时得知朝廷一日便剿灭了为祸司隶数月的数万悍匪,洛阳百姓再不必受匪祸之苦,连绵数月的宵禁之令也再不必延续,许多人头一次为大汉还能有如此强军而感到兴奋。
上至官禄大夫,下至草民百姓,无不神采飞扬,四下里奔走相告,尽聚结在洛阳长街两侧,想要一观大汉强军的风采。
如意引大军入城,闻得两侧百姓欢呼之声雄伟壮烈,此起彼伏,心中却自觉愧不敢当,此战虽侥幸取胜,却大大暴露了自己毫无指挥经验的弱点,临阵不够果敢决绝,几次与战机失之交臂,差点酿成大祸,享受这等荣耀,实在心中有愧。
回到州府,自有百官设宴迎候,弥衡作为王桀的长史,自然须处理一应事务,就连督造皇城的监造令蔡邕也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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