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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戏中戏(2 / 3)

朱厚照自然不会怀疑徐勋会害他,撩起袍子的下摆一步跃了进门,随即就现四壁悬挂着一幅幅的美人图。他连忙快步走到左壁,盯着头一幅打着伞的美人图目不转睛地细细赏鉴了起来,沉迷之际甚至还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衣裳的褶皱,随即才出了一声赞叹,好容易往旁边又挪动了一步。就这么一幅幅美女图看了下来,他丝毫没注意到徐勋已经跟了进来,背着手一面看一面赞不绝口,还小大人似的连连点头。

徐勋带着朱厚照来看唐寅的这些多年自娱自乐的珍藏,投其所好是一方面,而打算借此看看朱厚照的真正反应是另一方面——史书上都说朱厚照荒阴无道,可至今为止,他愣是没现这位主儿有表现出那种特殊喜好来——此时此刻,当现朱厚照的目光沉迷却清澈,赞叹而不阴邪,他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头大石。《网》

“徐勋,这些画儿都是哪来的?就是刘瑾给我找的那些的宫珍藏画本,也没这个生动有趣。尤其是那些美人的神态,是栩栩如生,仿佛会说话一般”朱厚照连珠炮似的问了几句,旋即又突兀地说道,“对了,能不能让这一幅打伞的美人图给我?”

徐勋闻言一愣,见朱厚照的手径直指向了右壁上第一幅提着灯笼缓步慢行的美人图,他不禁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旋即笑道:“这都是我千辛万苦请来的那位雅人多年苦心所作,皇上若是想要,他当然是绝对会双手奉上。可要是我的表弟想要,兴许这家伙狂生之态作,未必肯答应,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到了京城还不怎么肯来见我……”

朱厚照的脸一下子拉长了,本待要说朕是天子,可想想之前他说的话,下一刻,他就狠似的大声说道:“不妨,你带我去见他”

“真要见?”

“那当然”

“可外头那些人要是带上,十有**是要露陷的。”

“啰嗦,不带他们,就咱们去”

面对犯了执拗的小皇帝,徐勋狡黠地一笑,随即就欣然点了点头道:“好,既是要去,我再去叫上一个人。造这闲园虽是我的主意,可间的布局却都是他的手笔,而且他和这些画的主人也是至交好友。皇上也应该认识他的,就是徐经。”

“徐经……徐经……”朱厚照念叨了两遍,随即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他,不就是之前被鞑子奸细惊扰的那个人吗?行,去叫他同行,对了,千万别透露我的身份这次你要是再敢挂羊头卖狗肉,看我回去不找你算账”

徐经这一日一大早就得了徐勋的吩咐到闲园来,目的是为了造什么游乐场。即便他造园子上头也有些心得,可对这些却着实一窍不通,一上午盯着徐勋那张草图甭提多焦头烂额了。因而,这会儿得知徐勋过来了,他性揣上了那张纸,心里盘算着见到人如何再问个清楚。可是当跟着那送信的彪形大汉到了自己精心设计的那一处草堂前,见和徐勋并肩而立的赫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

难道……难道是那位主儿?

他这念头一生出来就难以抑制,待到离着这两人十余步远处,他甚至连步子都有些沉了。然而,就他喉头涌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徐勋做了个匪夷所思的举动,竟是伸手去亲昵地拍了拍旁边那少年的肩膀。

“表弟,你不是想知道这藕塘是谁的主意么?就是他徐衡父,正巧和我同姓。说起来,大明朝里徐姓实是兴旺达,这朝堂上武里头姓徐的比比皆是。”

朱厚照对徐勋常常没大没小,可徐勋一直以来都颇为注重君臣之道,这样随便的亲近举动自然是绝无仅有,可朱厚照却仿佛丝毫没察觉似的,盯着徐经兴致勃勃端详了片刻就咧嘴一笑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光是勋贵就有魏国公定国公兴安伯,官我就不记得了……对了,还有今年的殿试传胪徐祯卿……对了,表哥,你似乎特别喜欢提携姓徐的?”

“同姓一家亲嘛”

徐勋笑眯眯地拽着朱厚照上了前去,见徐经瞠目结舌了一阵子就如释重负,可和他以及朱厚照打招呼的时候却不无失望,他就知道徐经必是被他这一套给混淆了视线,只以为朱厚照真是徐家亲戚。他当然不会揭破这一茬,又两人之间引荐了一番,就对徐经说道:“我这表弟今天来看了伯虎的美人图,一时极其感兴趣,所以想求取一张,所以我才想到让衡父做个人。”

“原来是为了这个。”徐勋亲自来说,徐经自然不会扫兴,略一思忖就说道,“那好,伯虎就住外城的姑苏客栈,我带你们去。”

既然要甩掉外头的其他人,徐勋自然不可能原路返回,当即让徐经带路往侧门走,又直接从沈悦的马厩里头牵走了五匹马。他和徐经朱厚照前,两个御马监亲兵跟后头,一路上他有意挑起徐经的话头,而从来没去过江南的朱厚照果然对徐经口的江阴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从山河地理风土人情一直问到各色小吃有名美人,这思维跨之大,徐经应付得极其狼狈,于是加否决了初那点猜测。

这小公子实是太话痨了,怎么可能是当今天子?

闲园童家桥南边,宣武门外大街的东边,而徐经口的姑苏客栈却宣武门外的西南,所以拐过几条小胡同,一行人就上了宣武门外大街。这里管比不上正阳门外的热闹,可往来行人却很不少。突然,就只见远处人群一阵骚动,紧跟着前头人群就乱了,一个个慌忙退避两边让出了间的路途。冲着徐经问得正起劲的朱厚照原本还未曾察觉,可随着徐勋一拉他的缰绳,他立时警醒过来,一下子注意到从人群让开的通道处,一个上身赤膊伤痕累累的汉子竟是疯狂地挥舞着手的铁链,飞快地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难道是刺客?

朱厚照这一念头刚刚生出,徐勋就一边厉声喝了后头两个护卫上前,一边拉着他的缰绳往道旁闪避。到了道旁,看到徐勋仿佛自然而然地挡了他的身前,一瞬间,他又忍不住想到了那次倒霉的青楼之旅,脸上怪异之余,心里却立刻安定了下来。就这时候,那汉子的后方又传来了一阵阵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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