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一阵,风中传来犹如幻觉的呼喊声。
平安站在那儿仔细聆听,野地上拂过呼啸的风声。
又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看去,灰茫茫的野地间,似乎有一道身影,正自野渡那边奔跑而来,那身影纤细而单薄,穿过道路,穿过蒿草,高一脚低一脚的,有时候似乎陷进了高高摇摆的草丛里。但声音总算是清晰了些。
那是严云芝。
她从风的那边奔跑而来,来不及辨别野地里的道路,有时候便踩进泥泞当中,摇摆的野草几乎掩盖了她一半的身体。平安便也奔行提纵,朝那边过去,河边的地面只有少许硬路,遍是泥泞,平安也不得不绕路而行。两人奔到近处,被一片水洼隔断。
风呼啸着吹过,严云芝提着沾满泥泞的裤腿,站在灰色的草里:“小孙——”她叫着,“我没有地方去——”
“为什么……”
平安站在水洼前,得绕着走了,他稍稍停了下来。
“我不想去西南!我的武艺太差,打不过他,上门讨说法,也只会被赶出去——”
“不……不会的——”
“小孙!我没有地方去——”她在风里,哽咽着喊。
周围安静下来了,灰暗的蒿草如海洋般摇摆,将两道身影陷在里头,平安挠着已经有了些许头发的后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见严云芝提着裤腿,大声喊着,喊弯了腰。
她道:“小孙,你也一个人走,没有家人了,我们一起去晋地吧,好不好啊——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平安想了一阵,摇了摇头:“晋地……要大乱啦——”
严云芝弯着腰喊回来。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声呼啸,随后,天上又闪过了雷鸣,雨又要来了。
……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
东南的福建还是一片炎热的夏天,汉水中游,汛期的雷雨时不时的覆盖大地,长江、黄河,又都进入了泛滥的季节。
再大的雨落下,人们依旧会在其中进行自己的生产活动,物资随车队、船只流向四方,也有行人奔马带着无数的信息在这片大地上交织,催生出一轮一轮新的活动来。
丁述、于和中将带出的讯息交到华夏军的信息渠道之中,带着讯息的人不久便冒着大雨出发,穿过了雨幕,又穿过晴朗的大地,越过沿途的大江大河,与其他许许多多的讯息交汇,穿过剑阁,最终抵达了另一片阴雨蒙蒙的天地。
成都。
汛期之中的成都,即便不是绵绵阴雨,往往也都遮盖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这令得最近一段时间,成都城内的气氛压抑而肃杀,但当然,在另一方面,这肃杀的氛围又有着另一层的因由。
六月初一,抵达成都之后,即便是彭越云,都感受到了似乎有严肃的高压在空气中泛起的涟漪。由于有军队背景,安顿随他而来的工作组成员的手续比平时更多了一道。在房间大概分配完毕后,他便过去找到汤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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