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的眼色轻轻落在方寂桐身上后，浅浅收回，最近泛出一个笑：“也不枉我今日帮你。”

顾谨好奇地问起他们之间的初识，周臣弈顾忌佟静的心情不断摇头：“顾谨啊，顾谨你何时也这么八卦起来。”

方寂桐插话进来：“我也很好奇，当年周同学你一副闲人莫进的模样，佟小姐是怎么走进你的心。”

周臣弈不打算回答，岂料道整个晚餐都缄默不语的佟静竟然主动提及那些往事。

“我也有些意外当时的我是怎么和你遇见的，说到起因都是我哥。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很怕你，毕竟你比我大上很多岁，板着脸的样子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后来的一段时候我正好误入歧途，遇上一些麻烦，和你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你。你替我解围的事我并不是很意外，只是我没预想到这个代价有这么大，现在想来算是做了亏本买卖，把自己的一生也赔上了。”

这些话周臣弈从来都没想过会从佟静口中说出，但她的语气又是那么的平淡，没有焦躁和以往难以言喻的挫败和悔意，甚至还有几分说书人的事不关己。却在顾谨和方寂桐听来产生了几分旖旎色彩，不由在脑海里为这段故事锦上添花。

但这样的误解也没什么不好的，佟静不愿戳破。

那些腐烂和挫败，挣扎却又难以挣脱的往事只有她与他知晓。

回去的路上周臣弈问她：“你现在还在恨我么？”

“怎么会。”佟静也是用一种非常自然的口吻答道。

周臣弈笃定：“我知道那晚划花车的那个人是你。”

佟静窘迫，手指反复抠着手机的边缘。

果然没逃出他的法眼。

“这样挺好，是我咎由自取。”

“啊？”佟静倏然抬头。

“连我自己也讨厌自己。”周臣弈突然失笑：“想起从前，我真的很幼稚，自大，狂妄，以为这事上只要有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可以为所欲为，对人也是。”

“所以现在的我尝到了苦果。”

那一刻霓虹斜落在他的侧脸上，那张白玉一样规整如镌刻出的脸孔上有说不出的寂寥。

佟静的心轻轻颤抖着，直到后方传来一阵催促的喇叭声才惊慌地收回目光。

她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如果时光倒流你打算回到什么时候？”

“嗯？”周臣弈对这个问题很是意外，沉淀之下又深深思忖：“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和你相遇的那一天，我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你的人生中。”

周臣弈反问她：“如果是你呢？”

“回到遇见你以前。”佟静想要莞尔一笑，事与愿违脑海中却不断闪现他与她这些年的时光，最后定格的却是一个画面。那是在周臣弈曾经那个破旧的房间，电影正好放到一句台词：“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他们醉后东倒西歪的一个吻，满嘴小麦醉人的芬芳。

那时周臣弈落魄的不像话，他生气地质问她：“你这些天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她却像被戳中心事后的徘徊，孤注一掷后对他吼了一句：“或许，我爱你，你信吗。”

没有红灯，周臣弈却突然置气刹车，硬生生霸道地停在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