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宸凨垂下黑眸,面无表情地用衣袍的一角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心里的血,负手在后。
平武站在他的身侧。
“谁对百姓射出的箭?”
王副将皱着眉头起身,“是老夫。”
少年将军逆光而站,光圈在他身上洒下,金灿灿的围了一圈。
他气息颇凉,策宸凨瞥都没有瞥他一眼,淡漠地问道,“按照军规,对百姓下死手,应当如何处置?”
王副将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腰板挺得非常直。
“应当砍头,但将军,这些百姓都是通敌犯人,老夫可没错。”
此言一出,适才安静下来的百姓更是囔囔了起来。
只是策宸凨只是站在那里,浑身带着一股过于慑人的气场,轻而易举地压着这些企图闹事的百姓。
他们只是嚷嚷了几声,在看到这冷面少将挑起眉梢时,已是心虚地不敢再出声,默默地躲到了人群的后头。
“王副将,你跟随镇南王守在这边塞城池多年。”
策宸凨的嗓音几乎是淡到了极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所有你上报给皇上的奏折里,写的皆是战况虽紧,但百姓颇有胆色,随军一道抗敌。”
王副将的脸色骤变,有些惶恐地环顾了四周。
百姓们瞪着他,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
这王副将正是跟随在镇南王身边多年的亲信。
若刚才对他们百姓射出冷箭的是这些新驻扎进边塞城池的将士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位老将。
百姓们这番不要命的同这些将士抵抗,还不是为了想要镇南王回来。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竟是镇南王身边的亲信对他们出手。
心寒不过是一瞬间。
更是有人疑惑不解地问出,“王副将,你不是同我们是一道的吗?你不是也想王爷回来吗?你为何要射出冷箭伤我们么?”
平武冷哼一声,“王副将军自是为了让王爷重掌兵权回来,才故意对百姓射出箭,若此事上报给皇上,策将军不就要被撤下,回京受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