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奉仪也不恼,讪讪一笑:“姐姐说笑了,合着蒋承微宫里热闹,妹妹哪敢随意叨扰。”
这话又戳中了沈承微的心眼子。
她向来克制不住脾气,竟忘了手上的活儿,蔻丹鲜红明亮,泼在茶案上格外显眼。她指尖未干,一团颜色糊着,煞是难看。
跪在下头的唐蓁不免被波及,却来不及擦拭,只得垂首领罪。
沈承微看了她一眼,眉尾轻挑,嫌弃地将未干的蔻丹抹在她的衣服上,顺势狠狠拧了拧她纤细的手臂。
“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收拾干净。”
唐蓁颔首,咬着唇匆匆离去。
孟奉仪淡淡喝口茶,瞥了沈承微一眼,轻笑道,“姐姐怎的还动气了,你也别怪妹妹说话直接,这东宫左不过咱们姐妹几人,还有一个自请去了佛堂,姐姐心里什么感觉,妹妹也是一样的。”
“如今蒋承微独受殿下偏宠,你我却连殿下的面都没见上几回。”
“说起来姐姐才是艳冠群芳,蒋承微那样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又有几分能同姐姐相提并论。”
不得不说,孟奉仪这番话到底令沈承微心中熨帖不少。
她脸色稍霁,轻哼道:“不过是个玩意儿,殿下难不成还能日日宠她。”
“姐姐可曾听说?”孟奉仪欲言又止,锦帕掩了掩口鼻,又瞥了瞥外头的宫女,轻声道,“这蒋承微入宫,可是
带了秘药的。”
“秘药?”
“是,听说蒋府的姨娘便是靠这秘药活活将正室熬死的,那姨娘不正是蒋承微的生母吗?”沈承微讶异,“你是说,那贱人便是靠这等狐媚之物勾引的殿下?”
“姐姐想啊,那蒋承微虽容貌清丽却也不算上等,家室平平,若不靠一些旁门左道,怎能在东宫立足?又怎引得殿下竟不踏进姐姐宫中半步?”
“……”
孟奉仪没坐多久便告退,沈承微坐在殿中,愣了半晌。
蒋氏那个贱人,自入东宫起便处处压她一头。明明只是个五品官员之女,却承了与她相同的位份,现下还霸着殿下不放。
她当她有何过人之处,不成想果真是个狐媚子,竟敢在宫中用禁药。
沈承微思忖良久,还是叫人去唤了玲珑。
太后生辰将至,六宫各个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在千秋节上出了岔子。
月歆宫闭了院门,沈承微一改前些日子的张扬,就连皇后那儿都不去了,闷声待在宫里,不知憋着什么劲儿。
内务府转不开身,千秋节宫宴给沈承微做的衣裳赶不及送,只得差人去取。唐蓁与桃夭匆匆用过晚膳,眼瞧着天色渐黑,紧着步子往尚衣局赶。
到了尚衣局,几个宫婢捧了两个端屉而来,呈到唐蓁跟前。
沈承微喜着艳色,好在肌肤不算黑,勉强撑得住。唐蓁瞧了瞧,都是上好的缎缂与精致的蜀绣,颜色出挑刺绣精湛,她与桃夭细细检查一遍,方才接过端屉木盒,回东宫交差。
出了内务府,拐个弯还没到崇武门,天儿就落了雨点子。冬日里的雨最是缠绵,怕是得下一阵子。
“姑娘,前边儿有个院子,咱们进去避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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