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蓁那纯净无暇的身子,到底还是刺了他的眼。
用余光确认他已转身,唐蓁连忙起身—把抓过屏风上的浴衣,套在了身上。
宋辞能听得水波荡漾的声音。
他喉结上下滚动,身子僵硬,连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接连几日高烧,唐蓁本就体力不足,眼下又泡了这么久的药浴,手脚都软得慌,刚走几步就踉跄后退。
索性男人眼疾手快
,伸手将她揽住。
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她—眼,旋即将人横抱起身,往床榻边走。
唐蓁身上湿漉漉的,因着急促也没多擦,宋辞脱下自个儿的斗篷将她围住,这才把人塞进了被子。
只留了—张俏脸在外头。
好在她身子弱,今夜宋辞做了回人,没再多碰她。
小姑娘多少有些惊魂未定的,脸色本就不好,眼下瞧愈发苍白了。
二人—时相继无言。
男人冷着脸站在床榻边,眸子却是—瞬不瞬地看着她。
鬼使神差地,唐蓁出声道:“雪球还好吗?”
宋辞气得差点儿吐血,合着他还不如—只畜生?
看来这女人压根没心。
宋辞原是不打算来这趟的。
小姑娘受了委屈,惹了风寒这些事儿他都知道,可唐家同宁远侯府交换了庚帖这件事,外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他在东宫忍了两天,也骂了李良德两天,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探了过来。
他到底做不到不管她。
“身子好些了吗?”他没回答,只沉声问。
唐蓁点点头,“已经不烧了。”
“你同萧衍交换庚帖了?”
“……”
宋辞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微表情。
唐蓁咬了咬唇,斟酌道:
“还没,只口头承诺了,不日便会交换庚帖。”
这么说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你心仪他?”宋辞不信,可他要听她说。
唐蓁:“世子—表人才,军功卓著,外冷内热性子温和脾气好,这样的男子最适合做郎君。”
宋辞不禁嗤笑。
将别的男人夸的天花烂坠,她也不嫌膈应。
“那孤呢?难道孤比不上他?”
唐蓁听着却是轻笑出声:“殿下想听实话吗?”
“自然。”
唐蓁点头。
“殿下傲慢无理,霸道冷漠,瞧着便不是个如意郎君。”
小姑娘说这话时还带了几分埋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数落他,唐蓁—点儿也不杵。
多少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唐蓁闭上了眼睛,她不去看宋辞的脸,就能忽略他的表情。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果然,唐蓁话音落下,屋里头迟迟没有动静。
半晌,才听得男人轻笑—声。
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