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刀锋,深入桌案。
慕九昱脸上的笑意,却阴寒冷冽:“兄长老了,眼睛也不好了,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会看错。平白在此与臣弟消磨两日夜,嘴上说着恩典宽容,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狐疑。却不知自己深心里,根本就对自己狐疑的事,嗤之以鼻。兄长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他说完,便扭头看向账外。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大亮。
只是这边的帐子围得很厚,所以就算是艳阳高照,只要不掀起门帘,帐子里便依然昏暗如夜。
“天都亮了。”
慕九昱冷冷的笑着,快步到门口后,右手扯住厚厚的门帘,然后扭头看向还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慕九潇。
“您看这边。”
呼。
厚厚的门帘,在慕九潇看过来的瞬间,被猛然扯开。
明亮到刺眼的阳光,刹那间照亮椅子上恍然抬眼的慕九潇。
也正是这一刹那,慕九潇猩红的双眼,在这一刻竟真的滴出了血来。
守护在外面的两个侍卫,见此情景,赶紧冲进来将慕九潇护着。
“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慕九潇被两个侍卫呼唤许久,才木讷的扭头:“什么?怎么了?朕,朕的眼睛……九九……朕的眼睛……”
“抱歉,您说什么,本王听不太见。今儿是本王出墓回府的日子,就不在这与您闲聊了,先走一步了啊。”
慕九昱走了。
嘴角勾着冷笑,拳头攥得很紧,衣襟里装解药的小瓶子,每走一步都在那里颠动一下。
可他全当那个瓶子不存在,也对身后苍老且慌张的呼唤,置若罔闻。
“长泽,你的爹爹,毒害了我的爹爹,也毒害了你的亲娘,这个仇,留给你吧。我生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糊涂蛋,以后也只会是个娇生惯养的糊涂蛋,太大的事,我看不懂分不清,既然你已经做了皇帝,那么所有该头疼的事,都你来扛着吧。”
慕九昱顺着暗道走向墓室,临到那个他时常拐过去钓鱼的岔口,他冷冽的眉眼,忽得暖了。
青儿,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我没有杀了他替父皇报仇,但我熏瞎了他的眼睛,一个没有眼睛的先帝,这辈子大约只能在那些从前被他当傀儡摆布的,儿孙们的“孝敬”里,虚度光阴了。
或许我太心慈手软,或许我太恶毒狡诈,或许我一开始看错了他……
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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