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有似是而非的狡辩,本以为会是含糊其词的敷衍,可是青玄这出人意料的坦率,倒是让赵晟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了。
于赵晟而言,青玄和凝朱一开始来访,虽说是用了他师父的名号,可他心里却采取了本能的防备态度,存的也不过是利用的心思。所以,那一晚,他借口央求青玄去宁安河上一探闹鬼之事的真伪,却暗自以御鬼之术御了一个鬼魂来,希望借青玄和凝朱外地人的身份,确定宁安城中闹鬼之事是有根有据的,同时也借机试探青玄到底实力如何,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事实上,他没有料到素帛会在那一晚出现在宁安河边,素帛命格与与常人不同,有时集天时地利之便能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端倪。而且,他没有料到,素帛看到的正好就是他以御鬼术召来的那只红衣女鬼,而那女鬼也闻到了素帛的气息。如此一来,他若还是打算用御鬼术这一着,那么,便只能御戾气重的鬼魂,否则,那些鬼魂便会去缠着素帛。
只是,以他的修为,戾气重的鬼魂驾驭起来实在不容易。
他没什么把握,心里也难免忐忑。
再次细细地打量着跟前这一对奇怪的男女,赵晟越来越摸不清这两人的真实来历和关系,所有的疑惑与担忧在心中搅腾翻滚。这两人,方才应该是在这里亲热,可是,既是要亲热却为何不去寻找个合适的地点,要在这里卿卿我我?难道,是因为他和素帛燕好的举动刺激这两人,所以他们便一边偷听着墙角,一边就纠缠上了——
不得不说,这种猜想令他顿生厌恶感!
“你们到底是谁?”虽然还保持着不咸不淡地笑脸,可赵晟的语调已经开始冷了,神色更显出了几分阴鸷的冰寒:“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对于这个问题,青玄耸了耸肩,他的身份来历早已报上,实在没有再次赘述的必要了,至于师父的身份,这可轮不到他多嘴,再或者他与师父之间的关系——
好吧,他承认,他很想说他与师父是不折不扣的情侣关系,可是又怕师父不肯承认,只好在心里暗暗思忖:如今是师徒,以后便就是情侣,夫妻了……
这不算胡思乱想吧,他可是的确有这方面计划和打算的呢!
千色此时已经从方才的无措中镇定了下来,她迅地理好了衣裙,淡然地陈述,略一低头,丝垂下,半掩了面色:“赵晟,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你的御鬼之术,还是不要再继续了为好,否则,你定会后悔莫及。”
“后悔莫及?!”赵晟并不知晓千色的身份,听她语调冷然淡漠,便就嗤哼了一声,不屑地眯起眼,那目光带着点轻蔑,脸上的笑意便骤减,仅剩的一点也化作了刺目的嘲讽:“真是笑话,你不过一介女子,如今行为不检,衣冠不整,躲在一个男人身后,竟然还敢如此装模作样?即便是后悔莫及,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自会拭目以待以待候着,却不知,与你何干?”
被赵晟这么一讽刺,千色顿时难堪了起来,却又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反驳。赵晟说得一点不错,她此刻的确是衣冠不整,行为不检,而且,方才那魔障一般羞人的事,她似乎也很沉溺其中,渐渐无法自拔——
青玄本不想多说什么,可赵晟这言语摆明是将矛头指向了千色,他顿时便拉下脸来,颇为不满。别说怎么说他,都无关紧要,可就是不能对他心仪的师父出言不敬!
“赵兄,我今日前来,无意对你心爱的素帛姑娘有什么微词。”他凝起眉头,原本的悠闲和无所谓已是被极强的气势所代替,那种气势说不清道不明,带着刺破眉睫的戾气,刺穿灵魂的杀气,也暗含着告诫的意味:“所以,劳烦你言行克制,莫要出口伤了我心爱的女子。”
这个红衣女子竟然是青玄心爱的女子?
可这青玄不是修道之人么,怎么——
赵晟愣了愣,突然想起师父说过道家有所谓“双行双修”的修行之法,若由此看来,这红衣女子若真是青玄心爱的女子,那么定然也是修道者,难怪说起话来语调那么奇怪。
“青玄兄,我本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这些痴儿女的情事你并不明白,却不想——”眨眨眼,赵晟的神色里多了一分暧昧与轻佻,半是风凉地开口戏谑:“你似乎比我更加在行。”
眼见着赵晟的言语神态越来越不对了,千色紧紧咬住下唇,沉默片刻,她再开口时。脸上隐隐现出怒色,声音已经如出冰窖般地冷:“赵晟,废话少说,我师兄教你道术,为的是让你除魔卫道,不是让你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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