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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寒门宰相 > 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稳扎稳打

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稳扎稳打(6 / 9)

七术中就有挟智之术,拿已知的事故意去问别人,如此就会从获知隐情。

皇太后道:“朝中对二人弹劾颇多,但老身也知二人颇多才干,办事得力。不知卿以为二人是如何?”

章越想了想道:“昔王荆公曾言:‘惠卿之贤,岂特今人,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

“司马光曾言,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负谤于中外者皆其所为。”

“先帝亦曾言,惠卿进对明辨,亦似美才,后又言吕惠卿,忌贤妒能、争强好胜、为事不公。”

“至于章惇亦是毁誉参半。”

“至于才干,臣以为确如皇太后所言。”

范百禄手持笏板出列,肃然奏道:“苏辙曾与臣言,吕惠卿此人怀张汤之辨诈,有卢杞之奸邪,诡变多端,敢行非度。”

“先前先帝驾崩,未得朝廷允许便私自出兵攻伐党项,激起边衅。”

“朝廷需明法度。”

章越道:“启禀皇太后,陛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方今国事多艰,河东防务全赖吕惠卿维系。臣虽与之有旧怨,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

章越目光扫过殿中二臣道,“若尽易边帅,恐贻误戎机。“

章越不是不能罢吕惠卿,只是眼下章楶为行枢密使总督陕西五路,那么河东经略使再换上自己人,朝廷肯定要觉得他造反了。

所以只有让吕惠卿继续在河东经略使的位置上,自己才能完成灭党项大业。

范纯仁闻言出班,沉声道:“吕惠卿借整饬边备之名,苛敛民财。”

“这些年吕惠卿不断以加固河东为名,向朝廷要钱要人要人,颇有拥兵自重之意。这次还以朝廷的名义在河东私征牛皮税,十村九寨几无耕牛。”

“甚至强征民屋充作营垒,河东百姓怨声载道。”

“臣闻太宗朝时吕蒙正荐人三不用,章越不疾不徐道:“即骤贵者不用,寡恩者不用,刚愎者不用。只要吕惠卿不合此三论,臣以为姑且留之。”

“吕惠卿虽苛酷,然边将临敌,岂能尽善?可削官示惩,观其后效。“”

皇太后温声道:“便依章卿所奏。“

范纯仁再奏:“章惇刚愎自用,当严惩。“

章越道:“臣也以为章惇当贬,不过臣之前听闻朝中言语,章惇曾言北齐娄太后,曾废孙子少主,而立儿子常山王高演。”

“其曾在朝中言语‘如今主少国疑,北齐宣训事仍可忧虑’。”

“其言自以图危上躬,且浸及太皇太后当贬也。至于贬至何处……皇太后和陛下自有圣断。”

章越此言一出,范纯仁,范百禄都略有所思,官家看了章越一眼,有所掂量。

章越这话属于正话反说,章惇都要被贬了,不过太后你看在原来的情分,不可太过。

皇太后想了想看了皇帝一眼,她知道章惇在此事上有功劳,但这时还是不可与太皇太后扯破脸。必须委屈一下章惇。

皇太后道:“章惇如今已贬知汝州,就罢其差遣,再改知杭州。”

范纯仁范百禄心想,章惇虽说先后被处罚,但处置并不严厉,在章越的主持下都还是留了分寸。

……

范纯仁范百禄二人退下后,皇太后道:“章卿于新旧两党间多方调停,老身冷眼旁观多时,深知卿维持这般局面殊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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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端坐御座,目光澄澈:“朕今日方知何谓'相忍为国'。“

章越紫袍微振,肃然长揖道:““臣不敢当。既居相位,自当秉公持正。待平定西夏,陛下亲政之日,便是臣归田之时。”

“不可!“珠帘后传来茶盏轻磕之声,向太后声音陡然提高:“国事千钧重担,非章卿不可托付!此话休要再提!“

十二岁的天子竟自御座起身。

他略显稚气未脱的面容此刻庄重非常,一字一顿道:“朕愿章卿再相天下二十载,待朕弱冠亲政,方将国事全权相托。“说着竟以弟子礼向章越拱手。

太后又添一句:“老身与皇帝心意相通。章卿若去,如折栋梁,这朝堂怕是要倾。“话音未落,言语竟有哽咽。

章越保持着揖礼姿势,余光瞥见天子的靴尖已抵至自己眼前三尺之地。他心知这番挽留绝非虚礼——少年天子眼中热切,以及太后言辞的诚恳,俱是真情流露。

章越有些感慨,到了他这个位置就是怕如坤卦中所言,黄裳元吉之后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自己今日位极人臣,若不知进退,恐有亢龙之悔。然则太后天子如此推心置腹,倒叫他这番以退为进之策,平添几分愧疚。

挽留后,章越道:“蔡京回报,萧禧道本朝若要打灵州,辽国要出兵打定州。”

垂帘后传来茶盏轻颤的声响,似有些皇太后束手无策。

“这萧禧如何察知?”

“蔡京以为是故意试探我等。据党项降将野利所言,党项早已察知我军出泾原路包围灵州的意图,若是以此禀告辽国也不意外。”

“依侍中之见如何待?这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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