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瑟撑着头,四十五度望向天花板,含泪道:罢了,罢了。
……
杜施是被饿醒的。
人浑浑噩噩的,睡得浑身酥软,她闭着眼,打了个哈欠,在被子里抬手抻腿,舒展四肢。
但她发现有点古怪,她的房间怎么会有水声?
杜施撑起身,往床的右边看去,她在酒店住的时候,睡觉时习惯打开浴室的灯。那里的光线既不会打扰她睡眠,还会让她有安全感。
可她原本为了不让光透出来太多,是把门半掩着的,但此刻,门是紧闭的,仅有门缝下透出光亮。
杜施先是害怕。怕遇见什么脏东西,都说有些酒店不干净……
杜施浑身僵硬地躺回枕头上,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半张脸,等她慢慢地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才鼓着胆子伸手去开灯。满室亮堂,她才稍稍定下神来。
又想起周有宁找她要了房号,说是今晚就能过来,难不成是周有宁找晓瑟要了房卡?
杜施朝浴室喊了声:有宁姐?
没回声。
杜施心里头打鼓,起身去将房间门打开,卧室外面是很大的一间起居室。她将所有灯都打开,整间屋子亮如白昼。
她这时再回到浴室跟前敲了敲门,周有宁,是你吗?
里面还是没回应,但是水声听了。
杜施心一横,是人是鬼打开看看不就行了,是周有宁就骂她一顿,是脏东西就赶紧跑。
杜施转动门把手,缓缓将门推开一条缝,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她怔怔看着面前未着一缕的男人,他身上还在滴水,手里拿着她从家里带来的浴巾,还是她下午用过的。
孟延开,你……他坦坦荡荡露在她面前,杜施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尽量目不斜视,无奈忍笑看着他。
我怎么?孟延开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
动作却带着流气,用手上浴巾随意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往下擦拭,最后将浴巾一角按在那处,再不徐不疾将浴巾在腰间围好。
杜施面颊升温,知道他此举是故意,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个不经意的尾音,都透着秋后算账的味道。
孟延开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我怎么?
杜施半天才将话说出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讨债来了。孟延开笑了下,看着她,眼里欲就是欲,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