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桐无意和他比“谁走得晚”,他把该做的题都做完了之后,仿佛没看见青羚,背着包走出了阅览室,进到电梯里。
电梯缓缓下降,突然停在半道,摇摇晃晃的,仿佛要掉下去,上面的灯也一闪一闪的,瞬间黑了下去。尹桐连忙按电梯里的警报铃,朝对讲机喊着“餵餵”,可没有人回应。
尹桐握紧双肩包的带子,顺着观光电梯的缝隙往上看,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是谁拿着剪刀在剪着什么。
尹桐把手机拿出来要打电话,可信号没有覆盖到电梯里,他连续拨号拨了几次,都没把电话打出去。
“是你吗?青羚。”尹桐声音颤抖,朝上面喊道。
那咔嚓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又开始响了起来。图书馆这观光电梯的承重量很轻,只有四根钢筋绳绑着电梯厢,不一会儿电梯一晃,四根绳子里有一根已经被剪断了,电梯斜斜地一歪,尹桐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
咔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人继续用带火钳的大剪刀绞着钢筋,一声又一声,像催命符一般,要让尹桐从12楼摔下去。
尹桐从包里掏出一柄手.枪,指到了观光电梯的玻璃上,他怒斥道:“青羚!上次你用酒精灯泼我,我已经防备你了!你再这样,我就要开枪了!”
咔嚓声停下,仿佛在判断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可随即又响了起来。
“你真的太过分了!”尹桐把枪头调转,朝向外面,砰的一声打了出去!
青羚尖叫了一声,大剪刀掉到了地上,狼狈地顺着电梯井逃跑了。
楼下图书馆的保安们听到了枪声都冲了上来,把电梯门撬开,尹桐得救了。
膝盖和手肘都被擦伤了,这些对尹桐来说都是小事,他的心砰砰跳,拿着枪的手也在抖。
“同学!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啊,是…是那个将军的omega!”一个保安员认出了尹桐来,大惊失色,那个姓于的将军可不好搞了,学校一半教职员工换血可都是拜他所赐!
“同学!是电梯出现了故障还是人为损坏的?我们去找校长吧!千万不要迁怒于我们啊,我们在楼下巡逻,还没巡到上面呢你就出事了!”尹桐手脚麻木,强自镇定了一会儿道:“我把电梯玻璃打了一个洞……”
“没事没事!你是为了给我们报信而已,不怪你!”保安连忙道。
“是啊!我们把玻璃换一下就行了,最好、最好别告诉校长,我们会把钢筋绳都换新的,保证不会再出故障!”
尹桐往电梯井里上下看,问道:“这里有安装监控吗?刚才有人在这里用剪刀切割绳子,想杀我。”
“没有啊!这里没有监控!”
“想杀你?不会吧,你现在的地位谁敢动你啊,你是于将军的未婚妻……”
尹桐看了看说这话的保安,突然明白了。
就像上次有人帮着青羚敲门骗他出去一样,现在,依然有人站在青羚那一边。他明明听到一声尖叫和器械掉到地上的声音,那是青羚的声音,而且他手里的剪刀应该是掉到地上了,可保安们来了之后,剪刀却不见了。
尹桐心里发寒,背后也沁出了冷汗,他看着眼前十分关心他的保安们,只觉得恐怖,他退了一步,对保安们说:“我没事了,要回宿舍了。”
保安们央求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校长,惹校长责罚他们,尹桐点点头,离开了。
也许是枪声的震慑,接下来的日子里,尹桐再看到青羚时,青羚都自动躲开了他,似乎有些怕他。尽管如此,尹桐还是每天都把枪带在身上防身。乌莲在学校多年,势力不会被连根拔除,在这个学校里,依然还有人听着他的话,拿着他的钱,保护着青羚。
尹桐思量再三,决定不告诉于凯峰这件事,以于凯峰的脾气,知道了的话肯定又要把学校搅和得天翻地覆,或者是硬要把自己接出去,可这样有什么用呢?只会给于凯峰树敌更多,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通过看新闻,尹桐已经知道自己给于凯峰带来了什么样的恶评,迄今为止,还有接近一半不明真相的国民坚持认为于凯峰是从亲王巴可达手里“硬抢”了自己。报道中于凯峰的形象不再是以前那么伟光正了,而是自私蛮横残暴的沙文主义者,他夺了巴可达的“爱妻”,非说是自己的结契妻子,耀武扬威地带着自己这个“战利品”在街上列队行走,身后跟着数十支精锐部队,他践踏王室尊严、故意让王室蒙羞,甚至有人扬言:“于凯峰是鰲拜再世,实在是该杀!”
于凯峰现在有多么“声名狼藉”,他没有跟尹桐说过一个字,可尹桐习惯从报纸上找跟于凯峰有关的新闻和社论,早已经知道了。
爱的最初如烈火烹油、繁花盛宴,可要长长久久地维系它,尹桐知道,他和于凯峰都要付出爱的代价。于凯峰在他心里像蓝帕格大海一样辽阔、像孟加湾高山一样巍峨,爱上这样的人,先天不足的自己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