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不为修来世
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艾磊不禁眼睛有些酸涩,他都分不清自己这样是为了他的弟弟,还是,为了她——
模糊间,自己竟然在那只长椅上眯着,却又极不安稳,梦,一个接着一个,——梦见她,梦见一只狐——狐是红狐,瘦而修长,有小小的头,有耳,有尖嘴,有侧面可见的一只略
显黄的眼睛,表情在倾听什么,又似乎同时警惕了某一处的动静,或者是长跑后的莫名其妙的沉思。细而结实的两条前肢,一条撑地,使身子坐而不坠,弹跃欲起,一条提在胸前
,腰身直竖了个倒三角,在三角尖际几乎细到若离若断了,却优美的伏出一个丰腴的臀来,臂下有屈跪的两条后肢,一条蓬蓬勃勃的毛尾软软的从后向前卷出一个弧形——狐的旁
边蹲着她,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若有似无轻拈着狐的皮毛,脸上的表情几乎和狐一致——后来,她站起,越走越远,艾磊这是只想开口大声喊她,可娃!可娃!——却,
何,无声,始终无声!——眼见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现,——只留下眼前那只红狐,那只美丽的只想到,它会吸附我的一生!——
艾磊醒来后,那只狐的形象就像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般,他赶紧找到附近的一家玉石金店,让工匠将这只红狐刻进了一块玉石内,还在石的左上角凿了一眼儿,用细绳系在了脖子
上。如今,这块狐石已然日夜陪伴了他半年之久,不离不弃——
婚,退了
父母哭诉,朋友不解,晒伤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可,执念如怨鬼!生生逃不脱,解不开,避不了,挣不去——他何尝不苦?他甚至从未与她有过交集!
艾磊一边跑,狐石就在他的颈项间摩擦,越来越热,艾磊知道,那只红狐,鸡血般的红,几乎要跳石而出!一如他此刻的心——
却,
当道了转角,
不见了,
不见了,
仅仅只是那一个背影啊——不见了——
时间仿佛一瞬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巴黎街头,他的茫然,他的苦痛,他的无助,他的——执念如怨鬼!
艾磊不自觉向后颠簸了一步,手,抬起,紧急抓住了那块红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