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觉得人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复杂。”

阮萌萌的确觉得人很复杂。

连带着她自己都很复杂，她不算是好人，也不算是坏人，却在冥冥之中对不起很多人，辜负了很多人，她回想起前半生经历的那些事情，她好像做错了一些事情，又好像让许多人遗憾，其实她最大的心结，依旧是阮家村。

她到现在还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阮家村不会被算计在其中，也不会连累那么多的人死，她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人命，却还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实话。

她真的是要下地狱的。

陆老夫人听到她的回答，她笑了笑，拿起杯子倒着茶，一个杯子倒满了茶，一个杯子合适，倒满那杯随着她手推动，茶水晃动在了桌面上，其实这个道理。

是水满则溢。

是个孩子都懂的道理。

“萌萌，看在桌面上的茶水吗？”

“嗯。”

阮萌萌看着茶水，她一时间不知道陆老夫人要与她说什么，她安静的等待着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大道理徐家，萧家他们都在跟你说，你被几个家族看着长大，又是墨禹城算计了心思，培养长大的接班人，其实你什么都懂。

但又什么都看不清楚，你心中到现在还觉得，你对不起阮家村，你也觉得所有人对你的好，全部来自于你的妈妈阮宁。

其实萌萌啊……人心比人心，你难道真的觉得，我们不是真心对你好吗？”

“……”

阮萌萌沉默不语。

陆老夫人手指戳了一下她额头。

“小没良心啊，你妈妈固然让我们觉得很遗憾，到底还没有让我们，看在她的面子上，所有人都将你当成闺女来照顾，我们真心的疼爱你，是因为你阮萌萌值得。

你阮萌萌的确也值得，你将你所有的学识，全部都教给了七个家族的孩子们，你用心去培养他们，也用心照顾着所有人。

你七窍玲珑心的照顾着所有人的想法，却独独没有照顾到你自己，其实萌萌你亏欠的不是别人，你亏欠的是你自己。”

老夫人叹息声。

她看着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