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领路的婢女离去,李渡什就关上院门,来回打量起来。
屋内的房梁和院里的柱子都上过红漆,桌凳上有牡丹雕花,连窗柩上都是金鱼戏珠的图案,看来这里确是模仿大唐所建。
忽然,李渡什瞧见房门的缝隙里掉着一张纸,她轻轻抽出来一看,是张泛黄的告示,似乎有些年头了,边角有些不全,但字迹还隐约可见。
她捋平皱褶放在桌上,仔细一看,上面写的竟然是规整的唐文:“寻人启事,唐李道宗之女,十年前于吐谷浑失踪,时年三岁,乳名唤作锦儿,大名未定……”
看着看着,李渡什不禁惊喜出声:“这样算来,锦儿和我一样是十三岁,又同姓李,大名未定……”
她把告示紧贴胸前,腾的站起了身,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笑逐颜开,一会又低头看看告示,万千思绪萦绕心头。
李渡什如获至宝,一夜未眠。
次日——
送饭的丫鬟刚放下欲走,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反身盯着李渡什看了一会儿:“姑娘,您可还记得我?”
这一句把李渡什问蒙了,她放下碗筷,仔细端详起面前的丫头:“原来是你?你不就是那日在长安被桑布扎鞭打的小丫鬟?”
丫鬟没想到她还识得自己,频频点头,欣喜若狂:“那日真要感谢姑娘挺身而出,您的救命之恩永不能忘!”
李渡什见她安然无恙也替她高兴,在这别国他乡,难得能有一个相识之人,心中自然喜悦。
丫鬟又问一句:“姑娘怎么来了吐蕃?”
李渡什侧了侧身,拉她坐下,就将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番。
丫鬟听完,直叹惊奇,对李渡什一路能化险为夷更是倍感钦佩:“聊了这么久,还没做自我介绍呢,奴婢叫京令,是京都喜获令爱的意思,母家本是长安人士,家道中落才当了婢女。”
李渡什感觉到了京令的热情和亲切,对眼前的女孩也是真心喜欢:“我叫李渡什,既然你我有缘,从今日起就是好姐妹了,以后定要多来看我!”
“奴婢……奴婢求之不得,小姐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京令眼中含泪,对恩人的感激不言而喻。
“你说你是长安人,那怎么会来吐蕃?”
“这个……说来话长。”
京令不想说,李渡什也没再问。
她孤身一人在吐蕃,无亲无故,无帮无助的境遇下,能与京令相逢已经倍感欣喜。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李渡什便向京令聊起这院落来:“我怎么看着这院子跟别处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唐风?”
“小姐好眼力,这里确实是赞普为唐朝来客专设的住所,十年前曾住过江夏郡王李道宗。”
“原来如此。”李渡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泛黄的告示,又问:“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