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只知道牧廉在告白。
先前的窘迫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没有这个来得有冲击力,以至于故作镇定的威胁裏,嘴唇都在抖:
“哪种喜欢?我警告你想明白了再说……”
“小枝。”牧廉手腕一用力,把宋理枝瞬间拉了过去。
他手掌按住宋理枝的腰,让宋理枝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那声“小枝”轻得像声嘆息。
宋理枝闭嘴了。
他也没法不闭嘴。
他被牧廉低头下来吻住了。
——牧廉从来都懒得解释的,所以总是会用最直白的方式来回答他的问题。
好多话都比不上一个吻。
一个双方轻颤着,试探着,唇舌缓缓相贴后立刻就忍不住勾起来缠绵的、温热的、猛烈的吻。
窗帘一角被轻轻吹起,远处的昏暗中落下了细雨,和着冬天的风一起,顺着窗户没关死的一角飘飘然洒落进来。
那年那个没有结果,一地遗憾的清明夜裏,也是这样的天气。
宋理枝说得对,他们错过了好久。
所以不能再错过了,不能再遗憾了。
屋外延绵细雨,室内满是少年的轻喘与渴望,这一刻仿佛跨越时光,与当年重合。
没有中间形同陌路的这两年,没有出去看看就去了许久的意外,什么都没有。
牧廉只是在青涩的吻裏退开了一下,然后重新低头吻了回去。
他们早该如此,他们本该如此。
细密的雨打在窗上,有一点点动静。可激起的声儿实在太小,这点动静盖不住房内亲昵湿润的唇齿水声。
宋理枝本以为自己到了无数次幻想纠结过的这一刻,会很高兴,会很雀跃。
可真正发现自己满足了多年的愿望,发现兜兜转转一大圈后才绕回来,他却尝到了满心的酸涩。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将失去的人重新拥入怀,原来将错过的事重新续上线,是抑制不住流泪,是整颗心涨满又无处发洩。
眼尾不受控制地淌出泪水。
心臟装不下,就只能从眼睛裏流出来了。咸湿的液体顺着侧脸蜿蜒,又滴落进了嘴角。
宋理枝尝到了,接着很快被牧廉的唇舌扫走。
不同于第一次高温下的迷糊的吻,也不是第二次青涩的试探,牧廉这次吻得又急又凶。
带着要把宋理枝整个人占领的冲动,占领了他整个口腔。
他太迫切地要确认自己真正把宋理枝拥入怀裏了,太迫切地要证明宋理枝的存在了。
牧廉紧紧地按住宋理枝的腰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把人推向自己,恨不得融为一体。
而宋理枝,他早在这样从未体验过的攻势下软了腿,卸了腰,最后气得喘不上来,被牧廉猛地一放,抵在了沙发上。
牧廉一刻没停地附上来,又深又重地裹着宋理枝的舌吻了两下后,才终于退开几毫,喘了口气。
宋理枝趁此机会极速喘息,可他快要窒息了,双手却又舍不得地缠上牧廉的肩。
牧廉抬眼,欲望与迷乱从眼尾滑过,墨色眸子很亮。
他和宋理枝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对彼此身上的变化一清二楚,宋理枝在喘了几秒后,后知后觉地……浑身发红。
牧廉在他耳边低低地问:
“现在知道是哪种喜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