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书针嵌入纸张,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时,宋理枝就在旁边撑着他的爪爪。
有句俗话叫七岁看老。
宋理枝和牧廉七岁之前并没有相遇,后来熟了,他就总猜,七岁时候的牧廉所处的环境,肯定单调而乏味。
否则怎么会养出这样的性格呢?
看准什么事就一头扎进去,笨拙又固执,也不管有没有成效。
像当年宋理枝在楼上酣畅淋漓地打游戏,而他半点不受影响地在楼下写作文。像有段时间俩人太熟了,他开始纠正宋理枝的不良习惯,被宋理枝拖拉着说了无数个“好烦”,下一次照样管人。
像今天,他压根不知道宋理枝会不会接他的毛巾和衣物,却依然备着。
宋理枝发了几秒的呆,收回目光。
嘹亮的哨声一响,四周的同学都开始练习,乒乒乓乓的清脆声立刻占领耳膜。
宋理枝弯腰,做了个准备姿势。
“身体压下去,离球台远一点。”牧廉站他对面,忽然说。
宋理枝默然片刻,想起了那本帮他提高球技总结出的指南。
他没说什么,照做了。
又打了两个球,牧廉似乎又要开口指点,宋理枝却忽然直起身。
在对面顿住的目光中,把放下去的包重新提上球桌。
他拍了拍,布料窸窣间,隔着球桌和人对望。
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上次忘了说,这都是咱俩第二次选到一节课了?真有缘分,是吧?”
牧廉握着球拍,也直起身,撸到半臂的袖子顺着动作滑下去一点,又被他重新捞起。
他不确定宋理枝要说什么,但没打断,直直地看着人。
“咱就这么干打球多没意思啊。”宋理枝拉开背包拉链,一边从里面拿出两个保温杯一边慢慢说:“咱要不搞个彩头,输了赢了的,赌点什么?”
牧廉还没说话,他们隔壁球台的林仁突然过来,有点急切地打岔:“宋哥,你们这儿玩什么呢?渴了?怎么还往外掏水?”
他干笑两声——
昨天宋哥下课去买了一整袋辣椒粉,呛得整个宿舍都闻得到,不出意外,这里面装的很有可能就是辣椒水。从刚刚听见宋理枝说赌这个字,他就心头一跳。
两人具体有什么矛盾他不知道,但关系有多差倒是人尽皆知。赌什么?总该不会是要喝吧?真灌下去……那胃都得成什么样了?!
宋理枝却直接无视他,继续看着牧廉问道:“你最近搬出去住了是吧?听说你兼职的那个球馆还在招人?”
张枫舟的球馆就在学校周围,大多数是学生过去,经常在全校的大群里发招聘,牧廉受关注度高,他在那儿兼职很多人都知道。
至于租房子……是蒋姨告诉宋理枝的么?
实在很久没有从他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牧廉眸色一深,回他:“是搬出去了,也在招人。”
宋理枝很慢地点点头,“缺钱么?”
牧廉没回他,手指放在桌台上轻点。
林仁压根插不进他俩的对话,他直觉这俩人必要搞事,转头左右看——体育老师早去了另一个班做代班指导,周围的同学本就关注他们,此刻已经渐渐围过来了。
宋理枝并没有管周围多出的眼神,他知道牧廉这是示意他继续说的意思,“我要是输了,你这学期的兼职我替你去,你白拿钱,而且……”
他突然顿了下,眼底浮上戾气,缓缓扫过桌上的两个保温杯,“这里面一瓶是矿泉水,一瓶是辣椒水,我选一瓶喝。”
“握草宋哥,没必要啊!”林仁一见猜想实现了,急切阻止。
有站得近的同学闻到包里残留的辣味,顿时起哄的心思也没了,面面相觑。
宋理枝眼里好像只有牧廉了,他继续:“你不吃亏,你要是输了,我不要钱。这俩你选一个喝就成,来么?”
“来什么呀!宋哥,真没必要,都是同学犯不着拿身体来玩吧?!”林仁一咬牙,“大不了我不要这分儿了,我替你测试?”
场面一时有点躁动,有人在小声劝“算了”。
宋理枝看了牧廉两秒,嗤了声,“怕什么?你技术这么好,白拿钱的事……”
牧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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