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清空”，去浴室开排风扇，调节水温，“也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儿，快馊了。”

祝愿抬起胳膊，鼻子左右嗅了嗅，“还好啊，一点点烟酒味儿而已。”

退出浴室，关门前对她说：“快洗，剩下的时间我们还要核对各自掌握的线索。”

祝愿无语，想不快洗都难，没浴缸没香薰没海盐浴球，只有光秃秃一块肥皂，可不得快速结束战斗吗。

她洗完换上睡衣裤，把脏衣服踢到角落，扯了块毛巾包住湿头发走出浴室，看到抱怨，“真心服了，洗头发搓澡一块肥皂解决，大哥，你哪个朝代出土的？”

笑笑，“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他指指桌上的一杯牛奶叮嘱，“记得喝掉它。”

祝愿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纳闷，“大半夜的喝哪门子牛奶。”

“酒后喝牛奶可以保护肠胃和肝脏——你就当解酒好了“，交代完，进了浴室。

“我也没喝多少呀”，祝愿尝了口牛奶，水果味的，奶味也醇厚，意外的好喝。

没多久浴室门开了，湿着头发在收拾浴室，祝愿走过去靠着门框，双手抱胸欣赏清隽的侧颜，这哥和婴儿肥时期比，简直像两个人。

灯下看美人，啧，绝了，五官轮廓精致立体，侧面线条流畅，脖子白皙秀气，喉结微微突起，再向下是两根引人遐想的锁骨，清瘦的身材兼具性感与禁欲的冲突感，这种微妙的气质非常抓人。如果她是画家，就趁现在拿起画笔一气呵成，可惜她不是，只能用眼睛描摹喽。

祝愿正浮想联翩，冷不丁听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祝愿很坦荡，摸着下巴cos柯南，“以极总的人品才貌地位，对你抱有好感的人很多吧，近点的婵美，远点的谭二小姐，还有未知花名的，为什么你孤芳自赏不给大家机会呢，真相只有一个。”

将洗好的衣服放入干衣机，转身拖住祝愿往客厅走，“别淘气了，出来干活。”

“不要转移话题嘛”，祝愿一直记得在磨丁，她提起霍队长老婆时，短暂恍惚的神情。

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祝愿也想喝，刚伸手被挡回去，“你喝牛奶。”

祝愿不满，“搞什么区别对待，我是成年人好吗。”

她一错眼看到第二格横放的夜丘葡萄酒，“诶，那不是我送你的吗，怎么在这里？”

“好酒当然要放在安全的地方。”

关上冰箱门，走到晒台，靠着栏杆，侧身眺望远方沉睡的楼群。

午夜的风不再令人无端寂寞，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人，就像艰难渡过的日日夜夜，每次暂时活下来偷闲片刻时，作为奖赏的冰啤酒，那般甘洌清澈，能够安慰到自己。

祝愿仍旧一派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明快洒脱，她打定主意要套出深藏心底的那个姑娘，“极总，我突然出现在金三角，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就觉得我可疑？所以刚开始那段日子总跟我针锋相对。”

含笑看她，“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怀疑你不是正常动作吗？”

祝愿点头，颇以为然，“没错，我也疑虑重重，不敢贸然接头，怕挨你一枪子儿——你是不知道霍队长是怎么渲染你厉害的，又是带我参观荣誉墙看你拿奖的好成绩，又是夸你身手如何了得，枪法如何百发百中……给我吓得差点儿打退堂鼓。”

一口酒险些喷出来，闷笑着说：“那他没告诉你我是一位向国旗宣誓的忠诚战士吗？”

“呃……”，祝愿语塞，瘪了一秒开口，“霍队长说相信你绝不会背叛国家。”

闻言，垂睫掩饰眼底汹涌的情绪，祝愿以为自己的话惹他不快，急忙描补，“部队对你是肯定的，问题在我，是我没勇气自揭身份。”

“你的做法很正确”，抬头，眼中盛满笑意，“哪有卧底上来就自报家门的。”

祝愿打蛇随棍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方法迂回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