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姐?”
郑雪兰震惊无比的目光直直越过了他,望向他的身后,温南书疑惑回头,正看见温文建推着轮椅上的宋海萍,旁边还有护士引路,应该在转病房。
宋海萍同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她看见郑雪兰旁边站着的温南书之后,搭垄的褐色眼皮被瞪大的瞳仁强行撑开,显得凄厉:
“——贱人!!你竟然找到温南书了!!你竟然能找到他?!郑雪兰!!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把你的儿子带走!!你休想带走我们宋家的任何一个人!!!”
“你说什么…,....宋海萍——!你说在什么!!”郑雪兰先是不解,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整个身躯被宋海萍的疯语震得巨晃,如风暴下的木舟,她不顾地丢下所有,直奔宋海萍而去。
“我的儿子??!你说我的儿子还活着???宋海萍!我和东阳的儿子还活着是不是!!难道……他是——!”
郑雪兰拼命抓着宋海萍质问,她猛地僵硬,回头,看向同样震惊的温南书和裴煜。
“...南书...是他..,三十年前....,不会的...,不会的...”
郑雪兰精致的指甲深深攥着宋海萍的病服,她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声音颤抖:“...可你当年说他死了!!你骗我——!宋海萍!!你当年骗我了对不对?!!…我的儿子没有死…!!医生说的话是假的...,死亡证明也是假的!!!是你们带走了他!!是你们偷走了我和东阳的孩子——!!!”
郑雪兰被这个想法猛烈刺激,她拽着宋海萍的衣领:“你怎么敢骗我!!你也是母亲你怎么狠得下心?!那是我的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他!我还没有见过他啊——!!!”
宋海萍剧烈喘着气:“...是又怎样,你休想带走东阳!也休想带走东阳的孩子!贱人!如果当年没有你东阳有大好前程!!都被你毁了!你毁了他的名声!你害死了我弟弟,你把他的魂勾走了!!你滚——你滚啊!!”
宋海萍的话令郑雪兰一下血塞上涌,一阵头晕目眩,她瘫坐在地,全然失去了往日优雅。
“流血了!医生——!医生——!”
裴煜惊呼,郑雪兰衣裙下方蔓延开红色血迹,裴煜上前一步扶住下滑的郑雪兰,郑雪兰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腹部,裴煜一把抱起她,跟温南书火速去找医生。
妇产科病房外,戴眼镜的医生翻着检查报告:“郑女士现在确实不是适合生产的年龄了,而且由于她三十年第一次生产时强行顺产,对病人的子宫和身体都造成不小的伤害,现在情绪过激又有先兆流产的现象,...作为医生,我建议是不要这个孩子,尽快动手术。这样吧,你们先联系她的家属再做决定吧。”
医生走后,裴煜让赵璨联系的亲子鉴定机构的采样人员也赶过来了,为病房里的郑雪兰和走廊外的温南书采集血样,口腔样本等等。
温南书配合做着这一切,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言不发,
裴煜走过去,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南书...,样本已经送检了,我们让他们加急,最快两天就能出结果,我们等等...”
其实就连裴煜都有预感鉴定不过是走走形式,就刚才郑雪兰在昏迷前还死命地拽着温南书的手,泪流满面一刻也不放,豆大的泪珠从血红透了的眼睛里一颗颗的往下砸,真让人看了心酸。
郑雪兰住院当晚,郑红蕊就匆匆赶来了,她得知一切,震惊不压于郑雪兰当时。
她伸手抱住了温南书:“...我早该想到的...,对不起南书,我早该想到的...”
郑红蕊拭掉泪水,握着温南书的手:“雪兰这些年一直很想你...,她当年是你爸的学生,后来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怀孕了,雪兰觉得以你父亲的绘画天赋不应该一辈子窝在小县城里,正好那时我父亲有意去巴黎教书,她想要和你爸结婚,然后带你爸跟我们一去国外发展。”
“可是你姑姑和你奶奶不同意你爸走。她们骂你妈是狐狸精,到处说是雪兰勾引了宋东阳,我和你外公都劝你妈打掉孩子,可你妈她不愿意,她背着我们离开家就在县医院生产。她以为宋东阳会去找她,可那个男人怯懦无能,不敢去医院找你妈,你妈硬着一口气也不跟家里说,大冬天一个人在县医院生孩子。”
“....你出生的时候我们都不在,等我们到了,你妈因为宋海萍心疼剖腹产的钱..强行顺产,大出血还在昏迷。宋海萍拿着死亡证明找到我们,说你生下来是个死胎...,已经拿回家埋了,接生的医生也说你没活,我和你外公就接走了你妈,宋东阳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后来雪兰也以为你死了,她心如死灰...就跟我们走了,从那以后再没回国。”
说道这里,郑红蕊哽咽落泪:“....,南书,雪兰她真的很爱你,当年你姑姑你奶奶谩骂她侮辱她,我和你外公也不理解她,可她执意要生下你,她夜里偷偷跟我说,说在医院的仪器上看见了你的小手,说你抱着她,她舍不得不要你...”
郑红蕊说了很多,后来又提到当年郑雪兰生下他后远赴国外,最开始那几年几乎都要卧床休养,精神患上了重度抑郁,直到后来遇上埃德蒙,才慢慢从病中好转。
温南书听着,只有一句话驀地拨动了他的弦。
“她舍不得不要你。”
从小到大,这是唯一一个人对他说,她不舍得不要他。
裴煜通过赵璨找的机构在亲子鉴定方面很权威,第三天下午就送来了检测报告,尽管身处豪门圈这些年见多了不少半途认亲事的裴煜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在看到明明白白的白纸黑字后,也不得不承认郑雪兰真的就是温南书的母亲。
埃德蒙闻讯,也立刻巴黎赶过来,病房里,郑雪兰刚醒,她说想跟温南书单独说会话。
埃德蒙点头,金发男人走过温南书身边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valentina这些年十分思念你,下午我会搭乘专机把她带回巴黎的医院休养。你们好好谈谈吧。”
埃德蒙关上了门,温南书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两个人第一次以母子的身份见面,气氛尴尬,温南书伸手在桌子上拿了个苹果。
“...要吃苹果吗?护士说您要多补充点维生素,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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