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梵不习惯骑车带人,刚起步龙头不稳,单车在雨中摇摇晃晃一路蛇行。慌乱中,陈今安下意识揪住了他的校服,一直到车子慢慢平稳也没松开。
单子在雨中疾行,速度太快,凉风几乎要掀翻雨伞,陈今安快顶不住了,扯了扯言梵的校服,让他骑慢一点。
言梵放慢了车速,陈今安的雨伞却越打越低。
“餵,你手举高点,伞尖快扎我眼睛了。”
“欸不行不行,这样我身上全湿了,一点儿也没挡住,你往前一点。”
“也不要太前了,你身上都湿了。”
这么一来二去,将陈今安送到家时,两人身上都湿了个透,这伞撑与没撑,区别不大。
第二天上课,两人毫无疑问全都感冒了。言梵早上起不来,还是被他妈从被窝裏给强行拽出来的。
他打着喷嚏来到教室时,陈今安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一边默默背单词,一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言梵将书包塞进抽屉,带着浓烈鼻音哼哼道:“让你打个伞怎么那么费劲,这下好了吧,两个人都感冒了。下午还要随堂测验,看你怎么办。”
他嘴上不饶人,心却是好的,一边挤兑她一边从书包裏拿出一堆早上言妈强塞给他的感冒药扔到陈今安桌上,“快吃几个吧。别更严重了。”
陈今安也没拒绝他的好意,缓慢地直起身子,看了看药盒外的说明书。
过了会儿,又迟疑地问:“那个,有没有布洛芬?”
“你发烧了吗?”说着,言梵手掌毫无征兆地覆上了陈今安的额头。
陈今安脸颊一热,挥开他的手,眼神躲闪,“没没没……我就是问问。”
“没发烧你要那个干吗?”言梵收回了手,慢腾腾地从抽屉裏抽出第一堂课的课本。
陈今安语言又止,在心裏默默嘟囔一句“算了,男生不会懂的”,便没再说话。
说起来也是倒霉,谁能想到她昨晚回到家又来了大姨妈。
受了凉又被亲戚眷顾,浑身难受,一整个上午她被折磨地死去活来,连前排女生邀她一起去小卖部卖辣条吃也给拒绝了。
女生当然懂的她的痛苦,默默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可言梵也不知从那眼神中读懂了什么,随后看她的眼神裏透着一丝古怪。
陈今安难受的紧,没心思追问,随他去。
下午一节课,是物理随堂测验,老师拿着试卷走上讲臺,一眼就扫到言梵的座位是空着的。
“陈今安,你同桌呢。”物理老师问。
陈今安摇摇头,眼底还透着没睡醒的困倦。物理老师正要开腔,后排某个和言梵关系要好的男生突然站起来说:“老师,言梵感冒了,拉肚子,一会儿就来。”
言梵虽然总爱偷懒,但是个分的清轻重的,知道今天要考试,整不出什么幺蛾子,物理老师平时就看重他,听同学这么一解释,也就没再多问,扶扶眼镜开始分发试卷。
“报告!”
开考十五分钟后,言梵才出现在教室门口,大概是早和好友串通好了,他进门就捂着肚子,走路也软绵绵的。
见他这样,物理老师也不好再因为迟到的事骂他,说了他两句,就让他赶紧回位子上坐好。
言梵坐下后并没有着急写试卷,而是扯了扯陈今安的校服,又看了眼臺上的老师,从校服外套裏面拿出一个保温杯推到陈今安桌上。
“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陈今安看了一眼,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言梵很坦然地回答:“痛经宝颗粒,泡好了的。”
陈今安睁圆眼睛看他,无声震惊。
“你哪裏来的这个?”
言梵:“我中午翻墻溜回家,从我姐抽屉裏找到的。你快点喝点,我为了赶回来考试,累得我一身的汗。”
陈今安拧开保温杯,棕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带着香甜的气息。
她抿了一口,甜甜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特意回家给我拿这个?”
“……”言梵挠着头低声解释:“嗐,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看你一整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不太习惯。也不是特意,正好回去吃了个午饭。”
陈今安:“……可是我刚才听见你的肚子咕咕叫了。”
言梵:“……”
“陈今安,你不拆穿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