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在殿外回道:“还未曾,在殿中看书呢。”
凤墨影神色一凛,她可不能开口说自己已经睡着了。但这寝殿内的情景有些混乱,她更是不想让旁人知晓自己曾经有走火入魔之相。
顷刻间,青夜离已在门外求见道:“陛下,筹办太子监与太学院的用度已经算出来了,臣可否进来与陛下过目?”
让他不要进来?
但这两笔用度可是她自己让人家紧赶慢赶落实出来的,一大帮人马不停蹄地统筹规划,如今得出了结果来了,她却是让人家拿着回去?岂不是太让人心凉了,更何况她又还只是在殿中“看书”。
凤墨影转念间,已拉薄被将身旁的北堂渺严严实实地从头盖到脚,只在他鼻子附近提了替被角,给他留了一个呼吸的小孔。自己躺在床榻的最外围,又将榻前的纱帘伸手给拉了下来。
就是这么的一番动作都叫她此刻疲软的身体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大汗涔涔而下。
“进来吧!”凤墨影平息了一些气息道。
殿门被人由外推开,一个沉稳的脚步缓慢地踏了进来,一步步地朝她的凤榻走近来。
隔着一层薄纱,寝殿中明媚的灯火投照在来人的身上。他依然是紫衣暗沉,桃花眼潋滟生情,唇角一丝笑意似笑非笑。脸颊与眼瞳之中已无初时相见的温润如玉,而是流露出来一丝心机莫测的诡异来,端又是风情万种,亦是魅惑无端,竟给人一种与其家世、修养背道而驰的落差之感。
凤墨影透过轻纱观察着他。
青夜离的目光亦隔着轻纱探视着斜躺在凤榻上的人。
姿态慵懒,神色娇恹。
不似以往那般,只给人冷硬狠戾之感。眼眉上挑含着几丝诡谲邪魅,完全迥同于往日的暴烈血腥。
这种陌生的感觉,他每见她一次,就更强烈一次。
今夜所见,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凤墨影忽略了他眼中的探寻,直接伸手拨开一点纱帘,低语道:“呈上来!”她气虚而语音低回,别有一番暗哑嗓音,娇媚风情。
眼前的青夜离尚是处变不惊地将手里一路捧过来的册子递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亦未曾变更过;然而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北堂渺,却似被她给惊着了,胸腔里的一颗心脏不禁怦怦地蹦跶个不停。
凤墨影将册子取回了轻纱之后,就着凤榻旁的灯火仔细地翻看了两页。她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前纷乱,捧着那一叠厚厚的册子,两只手臂都在不住地发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她若无其事地将册子合起来,转放在身旁,又歇了半刻,才说道:“册子先留下来寡人细看,尔等辛苦了。夜离你也先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寡人再与你细说其中诸般事项。”
青夜离细细地分辨着她的呼吸似乎有些异样,不由问道:“陛下从朝阳台回来后,身上的伤可有养好了?”
凤墨影心中一惊,他此刻为何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谈起了她的伤情来了?这厮又是怀着什么的心思?
她心里想着,口中却是随意答道:“已然无碍,不必忧心!”暗中吐槽道,以她现在与他的关系,这个牵扯到帝王机密的事情,也该是他可以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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