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你身上的寒症好些了吗?”
斐玉晏笑笑,双手自然地拢于袖中,低语道:“没什么的,已经习惯了。若是再有下次,陛下就不必为臣浪费内力了。”
凤墨影慢慢地品了品他这句话里的几个意思,心里觉得有些酸涩,替他有些不值、不公,抬头认真说道:“我着北堂从暗卫里挑两个忠心的、内力厚实的,以后跟着你可好?”
“不必费心了……”斐玉晏又恢复了一贯的那种懒懒散散的态度,摆摆手拒绝,抬眸似看见了她神色中的诚挚,不由顿了一下,慎重道:“真的。我王府里建了一个温室,以后我在里面多呆呆。别的什么人,我真的信不了,陛下你也不必为此折腾。”
上一次在钟灵寺说开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疏离而守礼了。这一次说的话,虽然没有了以前的那般随意玩笑,但还是在“陛下”这种敬语之间穿插了一些随和与家长里短的语气。
凤墨影唇角微微一翘,总感觉这种相处的模式让她在这格格不入的时代里体味出了一种难得的舒适来。
她稍稍地对此有些留恋,但并不沉迷。知道自己的分寸在那里,也知道守好与斐玉晏之间的分寸。
有些事,是不能纠缠的。
“好吧!”凤墨影见他说的坦诚,都在这个份上了,总也不能逼着别人收下自己的两个暗卫,赶鸭子上架地逼着别人承认自己的这一番好心好意。
那样就太变味了。
“若你觉得白少羽白太医还能聊聊,你就多和他交流交流这病症。若需要什么,尽管向我开口,能给的都给你治病。”凤墨影也敞开来了说,这事也不用和他藏着掖着。
看了这么久,她大致也明白了斐玉晏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小就红心火热的小哥哥,这么些年来,病体缠绵、夹缝求存中,却还是没有长歪了去。
仍旧是心存和善仁义,对她,或者说是前女帝始终保留着一股善意。
终是叫人不觉动容。
亦是惋惜。
让楚子瑜安排了人马车辆,好生地护送走了斐玉晏。凤墨影在众臣工的恭送声中走出了编修局,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事,亦坐上凤辇朝着“青云殿”而去。
此时,“白露”宫中。
青纱缭绕,雪灵染躺在紫檀木榻上,病体恹恹,不思饮食。
杜衡这几天瞧着,心里只一个劲的着急。却是思量来去,绝望之余,求救无门。在宫中,女帝的情分忽然就生分冷漠,此时此刻想必是不会再关心这个曾经与她你侬我侬、情意相投的人的死活了。
不然,上一次,公子那样的等她,最终还是吝啬到没有来看一眼。
杜衡的心就跟着那晚公子让他灭掉火的铜壶一般,慢慢地、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一直到如秋风般的凉透了前胸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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