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雅间里便传来了卡卡几声轻响,其中一道墙竟移了开去,豁然开阔了许多。可见中间多了一张赌桌,那里已站了一个俏丽的红衣女子,她面前放了一溜黑色的摇骰器具。
里面的空间里多了两幅打开的墙,看出来也是两间和他们身处一样的雅间。只是一间灯光如他们这边的一样明亮;一间灯火幽微,人影恍惚。
俏丽红衣女子名意浓,是赌庄里的摇骰高手。此刻脸色淡然地朝凤墨影这边问道:“公子有三人,只许一人下场赌注,不知何人来战?”
凤墨影朝其余两间雅间瞅去,却只见灯光不见人。想必他们的规矩如此,不禁有些犹豫地看了楚子瑜一眼。若只凭听力,她倒是有自信,但万一别人使诈动用武力呢?
楚子瑜一脸关心道:“听骰我也还可以,但不敢担保百发百中。”
凤墨影眉头稍皱,这事她必须十拿九稳才行。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我来!”
楚子瑜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期待的亮光。
北堂渺却是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其实凭他的内力听个动静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平日并不沾染这些玩意儿,要他凭个几颗骰子的碰撞从那些微之又微的动静差别中分辨,说出几是几,倒是没把握。
“如此,便开始了,请先下注。”意浓道,伸出右手向四方一请。
楚子瑜正在坐那儿,准备看好戏。谁知有一道不可忽视地目光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他回首一瞧,见凤墨影双眸黑白分明地瞧住他,心里就不由地打了个突。
凤墨影朝他轻咳一声,笑道:“三少爷,请下注。”
楚子瑜一惊,情敢陛下出来玩耍,竟要动用他的私银?
但老大就是老大,他能?或敢说不吗?
只见他牙疼地从袖囊里抽出了一张折折叠叠的银票拍在了案面上,面上暗暗地过了一幅被人割了几斤肉的痛苦小样儿。他的私房钱呀!
凤墨影嗤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宽阔的肩,潜台词明显就是一个字:乖。
北堂渺微微侧目,握剑的手指动了动,他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的银票。但瞧见凤墨影并不朝他哼声,便又沉默了,依然凝固着他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眼底里却是有些柔软的波光在涌动。
凤墨影装作不经意地往案面一瞄,呀哟,一百两一注。怪不得这小子呲牙咧嘴,老婆本吗?暗暗的一笑,她真的穷,库房都空了,户部整天吊嗓子喊穷,她还拿什么出来耍?
这么一晃神,意浓已经左手一把骰子扬起,右手一抄骨筒将三颗骰罩住。一条手臂红袖翩飞,将骰子摇得叮咚作响,清脆又纷杂的声音乐章一般出了个意境。摇的人长的好看,摇的手法也好看,直让人两眼入迷,以景乱人,以声乱心。
楚子瑜用心听了一阵,脑子里的清明就渐渐被她愈来愈快的手法给打乱了。最后意浓往盅里一盖,他完全不能确定自己听到的对了几个?目光渐渐从那只黑漆漆的骰盅移回来,落在了自己面前的一百两银票上,神情近乎默然哀叹。
北堂渺垂下眼睫,每一个声音他都听清楚了,但是不知几是几?
意浓脸上无喜怒,平静无波地道:“请各位将点数写于纸上。”
凤墨影在案面抽了一张早已裁好放置备用的纸条,就着红衣少女磨好的墨汁,执狼毫醮了醮,在上面写下答案。
她又把墨汁吹了吹干后,折起来,才交给了身后候着的红衣少女。
楚子瑜偷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她的神色,心中还是七上八下。以前在军中一起那么久,他也没有听说过陛下会这一玩意儿。这是一时兴起来图个新鲜,败一下家?还是有备而来,要干一番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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