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路,现在的宋霁只有击退奕国,成为南珑的英雄,才会受拥护,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之位。
南珑朝廷虽然污浊如泥,但不乏有忠国之士,若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宋霁只能?如此。
但奕国现在与祈月国联手,岂能?是宋霁能?够解决的?去了不是找死?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宋幼珺问。
“只能?如此。”宋霁说道。
看着他?的面容,宋幼珺一句劝言都说不出,南珑前途未卜,她不是军师谋士,给不出好的计谋。
“千万以性命为重?。”宋幼珺郑重?其事道。
宋霁说,“此次我来,便是放心不下?皇姐与六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千万要注意防范,别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宋幼珺严肃的点点头,“不论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没记错的话,原书中?的宋霁就是死在了抗敌之中?,只不过当?时他?的敌人?是姜沂川。
眼下?国难当?前,宋幼珺不能?凭着一己私欲阻拦宋霁,就算她不同?意宋霁前往,也拦不住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儿。
宋霁无话良久,最终还?是那句话,“皇姐,我走?了。”
说完他?要转身,宋幼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弟弟。”
宋霁停住脚步,转身看她。
“你一直都很棒,我知道的,你自幼年起,就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智慧,有自己的思想与坚持,分得清是非对错,担得起责任,只有你才能?挑起这南珑的大梁,所以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完好归来的,是不是?”
宋霁看了她许久,而后?道,“对。”
他?披着晨霜离开了,尽欢宫的大门再?次闭上,宋幼珺站在院中?,呵出一口白气,觉得四肢冰冷无比。
宋霁很少叫她皇姐,大多时候都是在皇帝面前,这还?是头一次私底下?这样?叫她。
或许宋霁这时候也害怕,也茫然,只是这一声皇姐,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还?有个小小的依靠。
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东方泛白,驱散了晨时的雾,宋幼珺看了看满天的芒白,转身回了殿内,吩咐道,“准备笔墨。”
宫人?手脚麻利,很快备好了笔墨,宋幼珺提笔便写,统共也不过几句话,写完之后?装进信封中?,落下?款,而后?唤来了薛筠。
“送去北昭,送到姜沂川手中?。”宋幼珺这样?吩咐她。
如今靠南珑这支离破碎的军力恐怕无法跟奕国抗衡,宋幼珺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求助远在北昭的姜沂川。
不管这方法可不可行,至少也是一个希望,若是真能?成了呢?
北昭与祈月国比邻,若是北昭愿意援助南珑,肯定会最先出兵祈月,如此一来祈月国根本经受不住北昭大军,奕国没了后?援,被驱逐出南珑也不是非常艰难的事。
只是这一去路途遥远,薛筠虽然武功高强,却难免会有意外。
宋幼珺便写了整整十封信,每封信的内容都不一样?,但表达的意思却相同?,交给了她之前秘密培养的暗卫手中?,让他?们分别前往北昭。
宋幼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亲自送到姜沂川的手上,要尽快。
人?全部派遣出去之后?,她每日能?做的就只要焚香祈祷,盼望宋霁能?够平安,盼望信能?尽快送给姜沂川。
盼望姜沂川能?念旧情。
或者考虑出其中?利弊,说动北昭皇帝出兵援助。
但其中?的不稳定性太强,以至于宋幼珺每日每夜的担忧着,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甚至在后?来发现了有白头发。
四月底,宋霁率兵去往北境抗敌。
五月,北境前线频频传来战败的消息,宋霁抗敌失礼,节节败退,京城人?心惶惶。
五月下?旬,援兵又派出去一波,由荆明溪带领,宋霁的舍命沙场总是换得奕国入侵的脚步慢下?来,暂时的捷报让人?人?欢喜,对宋霁赞不绝口。
六月,奕国的兵马又获增强,宋霁率兵不敌,让奕国推入腹地,宋霁撤退时又撞上瘟疫灾区,只得白白让出三座大城,眼看着要推到京城,一时间京城人?开始逃难,卷着家?底连夜出逃。
就连皇宫里的后?妃们也纷纷收拾家?当?,若是奕国兵马攻入京城,整个皇宫的人?谁都活不了,倒不如趁着还?没打来就跑。
不知谁把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本就病入膏肓的皇帝听后?竟悲痛自责,一时间伤心过度,直接驾崩。
皇宫丧钟大响,哭嚎声此起彼伏,却没有几人?真正伤心难过,都在思索着如何在乱世之中?保住性命。
宋修远将国丧从简,然后?派人?递给宋幼珺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张纸,纸上三个字:告罪书。
正如历史上所写,乱世需要女子顶罪,宋修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宋幼珺这个被捧了十多年的福星站出来顶罪。
此事宋幼珺自然不会做,她知道自己一旦站出来妥协,那么前线的宋修远也会受到影响,绝不能?在他?沙场抗敌的时候出岔子。
她将那封信焚烧,本想着先与宋修远僵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两日之后?,宋言宁就传来口吐鲜血,病卧在床的消息。
她吓得连忙前往宋言宁的宫殿,就见他?躺在床上,仍是昏迷状态,脸色苍白无比,一问起宫人?,也皆是跪在地上哭喊推脱,谁也不知道宋言宁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太医也诊断不出。
只有宋幼珺知道宋言宁不是生病了,而是宋修远的警告罢了,是在逼她妥协。
一股无力感深深涌上心头,宋幼珺蹲在宋言宁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哭了起来,嘴上一直喊着,“六六。”
宋言宁一直沉睡不醒,她坐了一个时辰,便擦干了眼泪离开,刚出殿门没多久,就在路上看见了宋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