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她不语,我话中的女孩是谁不用多说了。肖笛眼楮望向远处,不吭声,许久,她声音有些哽咽道:“你欺负人。”
说完,起身走开。
有两天没见到肖笛,我不知是否有些过分,有些吃不准肖笛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那是一个无聊而闷热的夏天,我觉得生活中似乎没有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每天泡在张琼的寓所,也没兴致,甚至懒得多与她说话。我想,那一定是让肖笛更难受的两天,因为当她再次来到张琼寓所时,她有些憔悴的模样让我大吃一惊。
我与张琼在阳台看书,各自坐在自己一边,偶尔说说话,忽然张琼抬头看着我身后,微微一笑,道:“哟,恬恬来啦?怎么不吭一声?”
我不用回头,知道肖笛来了,恬恬是她昵名。
听见身后肖笛熟悉的声音:“张姨好,这两天在家呆着,好无聊,跟妈妈说到张姨家来玩。”
“噢,请坐。”
张琼瞥我一眼,我扭头对肖笛笑笑,肖笛飞快瞟我一眼,也对我笑笑。张琼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眼神,轻声问我:“既然恬恬来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看了一早上的书了。”
肖笛有些不自在地在张琼身边坐下。张琼与肖笛寒暄几句,问问刘鹃的情况,然后起身对肖笛说:“你与哥哥聊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再回来。”
肖笛自然了,微笑说:“张姨您忙好啦。”
张琼看我一眼,然后对肖笛笑笑,离开了阳台。
阳台上除了阳光的金晖寂无声响。我笑着问:“好几天没见你。”
肖笛似乎放松了些,笑道:“是吗?我倒没觉得,在家看书休息。”
我心想你倒装得自然,我一笑:“我还以为你生气不来了呢。”
“生气?”
肖笛脸禁不住还是浮起红晕,但脸上显得很镇定“生甚么气?”
她倒挺能装,好啊,我不在乎,看谁最后绷不住,我笑着没解释。
你来我往,两人天南海北闲聊,肖笛似乎有意识想往我们关系话题上引,而我故意不接她话茬。肖笛神态有些失落,渐渐不象开始那样兴致勃勃了。
聊了一会儿,保姆过来,她告诉我张琼让我去一趟。肖笛笑嘻嘻地说:“张姨叫你,你快去吧。”
“好,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走到卧室,张琼静静地坐在沙发,刚一进房,我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了。
张琼盯着我,我坐在她对面,装作没注意地问:“甚么事?”
“甚么事?你与肖笛怎么回事?”
张琼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平静地问。
“甚么事啊?神经兮兮的。”
我显得不耐烦地答。
张琼身体发颤,她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我太熟悉她每个表情的含义了。她猛起身,疾步走到我身边,半坐着一把抓住我手,嘴唇哆嗦着轻声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甩开她手,道:“神经病。”
张琼猛趴到我膝盖呜咽起来,她肩头耸动着,呜咽道:“你非要我求你啊?不要这样做。”
我觉得当时心里有一丝愧疚,但年轻气甚,道:“不要没事找事。”
我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假话。
“我看着你长大,我还不了解你?”
张琼流着泪嚷,声音放大了许多。“好,我求你,你怎么看不起我都没关系,我求求你,不要与肖笛做那些事。”
“我做甚么啦?”
我气恼地起身要走,张琼上前一把搂住我双腿,身体坐靠在地毯上,泪汪汪的脸抬起,仰头看着我:“我哀求你,你让我做甚么都可以,就是别与肖笛来往,想想夏洁和张丹,她们好爱你,不要让她们失望,我求你,呜——”“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见她提起夏洁和张丹,我也非常羞恼。
“那我求你,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别那样做,难道我这样求你你都不听吗?”
“你这是求我?分明是命令我,我也不用你求我甚么?你自己也别没大没小。”
“天呐。”
我的话让张琼羞辱之极,她几乎要昏厥过去。“怎么会这样啊。我究竟做错甚么啦,老天这样惩罚我。”
我稍稍犹豫一下,推开她,说:“我回家了。”
“别走,别走啊,求你别走。”
张琼想继续拉我,但看我的神态她不敢了。我扭身,张琼软倒在身后。
我至今仍认为这是我做的最不可原谅的一件事,也是我永远觉得无法弥补的一种残忍。
走出卧室,下楼。肖笛正在客厅坐着,随手翻阅一本书,见我下楼,她对我甜甜一笑。我勉强笑笑,说实话,也没心情继续与她说话,我平静地说:“恬恬,你坐一会儿,张姨马上下来,我得先回家一趟。”
“是吗?”
肖笛看着我,眼里流溢出深深的失望和不安。“有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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