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听了许若然的话,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淡淡扫了眼吴苌,说了两个字:“可以。”
可以。
吴苌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箫,踉跄了两步。
他说……可以?
“王爷……”
“礼部洛大人曾对吴家姐妹的才华赞赏不已,找个日子,便把她们送到洛大人府上吧。”满不在意的语气,仿佛要送出的不是相伴十年的枕边人,只是一块玉、一壶酒之类的寻常礼物。
吴苌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想,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她痴恋了十年的、永远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的男人。
凤箫走近她,清俊的容颜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本王送你的话,你还是没有好好记在心上。”
吴苌浑身颤抖起来——他知道!他果然知道!甚至在她开始一切行动之前,他便料定了她会从中作梗。他曾经警告过她,不要忘记他赠的扇子,便已是摆明了不会将她的小聪明放在眼里。只是一旦涉及到那杜默,便再不给她转寰的余地了吗?
“哈……”她后退一步,摇着头,轻轻笑了起来。
“哈哈……”更多的笑声不可遏止地从喉咙中滑出。
“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酣畅淋漓,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泪如泉涌。
“我懂了,我明白了……”她边笑边擦掉不断滚出的泪水,“宁献王,凤王爷,我,终于,明白了……”
她一路大笑着,走出了门去。那笑声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她走了很远,才渐渐淡然消失。
屋内开口要撵人的和下令撵人的都面无表情,反而是沈笑露出满眼的同情。他方轻轻叹了口气,便听凤箫缓缓道:“本王和爱妃有事要单独相谈,沈七少。”
沈笑咳了一下:“马上走,现在就走。”说罢果然匆忙看了许若然一眼起身就走——早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瞒过这个家伙。
直到出了竹里馆的大门,他还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好险好险,这次差点儿贞操不保。若然那家伙,分明是看准了他就算自杀也不会对不住他家的亲亲小娘子,故意报他招惹来吴苌的一箭之仇。
当日在流杯亭,他发现有人偷听两人谈话后灵机一动,说出要私奔的话,才惹来这许多事情。以若然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能容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药果然厉害,为了逼出体外他几乎把九成的内力都耗光了——看吧看吧,娶老婆就是要娶他家小娘子那样一根筋的,从来都只有被他玩的份,至于若然这种可怕的女人……他打了个寒战,还是交给凤王爷那种可怕的男人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很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