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闻出药膏的味道不同了。
“别人也给了我药膏,我觉得他给的效果可能好一些,就用了他的。”
许绍玉就没再追问,仔细查看过方淮的伤势,发现没有变得更严重,担忧的神色稍缓。
接下来他也一直沉默着,帮方淮理好了衣物,方淮总觉得他憋着什么话没说,就等了一会儿,可许绍玉还是不肯开口,他故意说:“那我走啦。”
许绍玉终于忍不住,拉着他的手问:“筝筝,给你药膏的人是谁?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许绍玉说这些话很像在吃醋,但方淮已经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他当初还在世子府的时候,听过许绍玉和父母的争执,父母让许绍玉退掉和自己的婚约,许绍玉却执意不肯。
当时的许绍玉掷地有声:“筝筝的父亲就算做过再多错事,但筝筝是无辜的。若是因为筝筝家里败落了,我就解除婚约,岂不是失信于人?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我不至于连这些道理都不通!退婚之事,绝不可能!”
方淮听完,正忍不住勾起唇角,就听许绍玉的母亲道:“你少说这些话来诓我!你是我生下来的,我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乎圣贤书吗?你在乎筝筝吗?你在乎的是筝筝的哥哥!你就是为了借着筝筝来怀念他的哥哥……这么久了,你还忘不掉他!”
许绍玉许久没有说话,方淮在等他否认,但等了很久,只听到许绍玉低声说:“筝筝的哥哥传过一次信回来,也曾托我照顾筝筝。”
不知怎么回事,许绍玉的父母听到这里,掩面长叹一声,居然默许了不退婚的事。
方淮确实有一个哥哥。
哥哥是许绍玉的心上人,但哥哥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不知所踪,他抛弃了所有人,也包括痴恋他的许绍玉。
这些事都是方淮听小厮说的,许绍玉当初答应和他订下婚约,也有着怀念故人的意思。
所有人都说他和哥哥长得很像。
方淮怔怔回忆当初的事,一时没顾得上回话。而许绍玉早已等得心焦,又见方淮这副明显在想着什么人的模样,眼神不由暗下来。
“筝筝,难道谁给了你药膏,也不能和我说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许绍玉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方淮腕骨一阵生疼。
“你干什么!”方淮被捏疼了,眼里不由蒙上一层水汽,他用力挣开许绍玉的手,已是有些动怒:“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
许绍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声道歉,又说:“都是我的错。筝筝,你别生气。”
他心疼地捧起方淮的手腕,那伶仃皓白的手腕上果然有一圈青紫,方淮肌肤娇嫩,很容易留下这样的痕迹,像个瓷娃娃一样。
许绍玉很后悔,见方淮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泪水,抬手要替他拭泪,被方淮躲开了。
“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做,你别在这耽误我。”
方淮扶着案台,慢慢朝厨房的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一口大缸,旁边一个歪斜的水桶,他正要拎起水桶去打水,就发现水缸里的水满了。